第二十六章 目光所及皆是对手
声音不是从电话里传来的，而是背后。
王正扭头，嚯！个子够高的。
宫钰今年27岁，净身高一米七一。
着装简单，白衬衫黑裤装，卡其色风衣，赤脚踩着黑色矮根高跟鞋。和照片中一样，略施粉黛，头发则是单马尾。
宫钰不难看。五官看起来比较柔和，嘴有点儿大。关键是气质，用未来的话说，起范儿。
王正对她的笑容不是很习惯。怎么说呢，不至于到皮笑肉不笑那种程度，就是有点儿略假，显得有些刻意。
“你好，宫女士，我是王正。”
王正今天特意买了眼镜，黑色细框，显得更成熟一些，不至于一眼看过去就是十几岁的小年轻，不过至多也就是到二十一二的水平。
王正主动伸手，宫钰也伸手浅浅握了一下，道：“王总，我们上去聊吧？好久没有上去看看了。”
“走吧，我也很久没上去过了。”
他上次来，如果按记忆算，大概是八年还是九年前的事情了。
宫钰稍稍落后了半个身子，跟在后面。这个时候不用排队，王正掏钱买票，顺利坐上电梯。因为还有其他人，两人都没有开口，在小孩子的惊呼声中，很快就到了观光层。
现在的魔都还未有二十年后之繁盛景象，却已经初具雏形。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远处的崇明岛、佘山纷纷入眼，蜿蜒的浦江上，巨轮如梭。
此时传说中的“开瓶器”还未竣工，正在建设。“打蛋器”可能还在规划，没有影子。只有“注射器”金茂已经屹立在浦江畔，还未入夜，暂时看不到辉煌绚烂的夜景。
登高望远，最易激发斗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恢弘气度，委实不愧千古流传。
王正和宫钰都没有说话，只是在观光层缓缓走了半圈，浏览着魔都的魅力，王正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类似“我来，我看，我征服”之类的幻想。
放在前世，想都不敢想。
看到一个无人的长椅，王正邀请宫钰前往坐下，迎面正是金茂大厦。
宫钰面朝着远方，自顾自的开口道：“我是姑苏人，在京城上了六年学，又去鹰国两年，回来又在京城学了一年。”
“回魔都这一年，肉眼可见的变化。昨天还是一片绿地，转眼就被封起来，再一转眼，高楼就起来了。”
突如其来的感性让王正有些蹙眉，但是宫钰又说道：“我想参与这种变化。这才会让我觉得自己没有被时代抛弃。”
这种雄心壮志从一个女子口中用淡然的语气说出来，却更显坚定。
王正也不得不承认，抛开业务能力不谈，火云目前真的很需要这样一个人去谈目标、谈理想、谈方向。
论画饼，王正真不是一个高手。他拥有的，只有碾压式的信息差。
“宫女士，我从中原来到魔都，刚创办火云时竟然招不到人。”王正谈起了自己搞出的乌龙，自嘲道：“过了两天，我看了其他公司的招聘信息后才发现，我开的薪水是行业平均水平的200%。”
“我修改到110%的水平后，很快就招聘到七八个人，火云竟然可以开始运转了。”
“我认为的价值似乎和其他人不同。我不想改变我自己，所以我要改变这种价值，好让他们知道，他们能创造多大的价值。”
宫钰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为什么是叫火云呢？”
王正刚好看到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咫尺的火烧云，抬手指了指窗外，笑道：“让火云能像那片火烧云一样，目光所及，皆是美好。”
宫钰好奇的看了一眼王正，又看了一会儿火烧云，挑了一下细长的柳叶眉，才道：“王总，很高兴认识你。”
“你明天可以上班吗？”
“可以。”
“那走吧，边吃边看。”
宫钰笑道：“如果我说不可以，是不是就蹭不上这顿饭了？”
“当然，我不跟对手吃饭。”
“什么意思？”
“在大夏的互联网行业里，目光所及，皆是对手。”
88楼的旋转餐厅价格并不贵，一百多块钱，当然味道跟中午的私房没法比，主要是环境和体验。
决定了加盟公司，宫钰的笑容真实了不少。
对面坐的毕竟是老板，虽然年纪轻一些，但是对她很重视。她能看的出来，王正今天这一身应该都是临时采买，崭新。
性格稳重却又远见卓识，而且乐意放权的同时又专注本职工作。这对她来说是很理想的老板。
作为一个奔四的职场老油条，王正当然知道如何不着痕迹的放大自己的优势，并借此掩盖劣势。这是一种本能，尤其是在异性面前更会发挥的淋漓尽致。
吃过饭，各回各家。
洗过澡后，王正远程登录上服务器，《火戎安全》的下载量已经超过了二十万次，注册用户的数字也差不多。
又看看千度贴吧，用户反馈基本都是正向的。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标题比较反向的帖子就显得格外凸出了。
“火戎，你是打算做互联网公敌吗？”
点开帖子之后，入眼就是“弹窗拦截”功能的一张截图。
下方写道：弹窗确实很烦，但是火戎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把所有弹窗都屏蔽掉，是打算不让别人吃饭了吗？
二楼回复：可以自己关掉的好吧。
楼主回复：默认屏蔽以后，没有人会主动放出弹窗吧……
讨论的人数不算多，有人支持有人反对。这位楼主基本上每层都会回复，言语中多有担忧。
但是涉及到“吃饭”的字眼，王正就知道这应该是某个软件的工作人员。具体是哪个还不知道，但是很显然，《火戎》已经触及到了部分人的利益。
王正在饭前，跟宫钰说“大夏互联网行业，目光所及皆是对手”并不是开玩笑。在发布《火戎安全》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问题。
弹窗拦截功能的出现，直接切断了诸多倚靠弹窗广告利润而存活的软件公司资金来源。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现在《火戎安全》只是十万级别用户量，就有人在试图开始引导舆论。当《火戎安全》的用户达到百万级、千万级时，下场的又会是谁呢？
但是弹窗屏蔽能下线吗？当然是不能的。
大量用户不排斥对广告弹窗进行拦截，甚至很喜欢，那就说明可接受这种广告方式的用户真的不多。
王正可没忘记，直到十多年后，弹窗广告仍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甚至引得官府直接出面进行整治。
弹窗广告内容越发趋向低俗、虚假、诈骗以及插件大礼包的方向发展，用户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电脑桌面。
这真的不合理。
所以，公敌也罢，砸人饭碗也罢，能不能行的通，打了再说。
大不了老子再给你找个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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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刚好看到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咫尺的火烧云，抬手指了指窗外，笑道：“让火云能像那片火烧云一样，目光所及，皆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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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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