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捷足先登_混在三国当神棍【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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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捷足先登

  李傕接到密信,起初以为是诈,只纳闷怎么不送去主公那,倒到戴罪之身的他这里来凑热闹,于是随意展开,并未刻意避开亲随。

  结果一目十行下,他整个人就傻了。

  竟是燕司空的亲笔信!

  李傕的心都禁不住漏跳数拍,好在理智尚存,恐自己面上喜色被旁人窥见,再向董卓告密,便佯装不耐地将信团成一团,往边上一丢,赶人出去后,再忙不迭地重新拿起,细细读完。

  在董卓自西北六郡带出的兵将里头,李傕姑且算是受重用的将领的一员,却到底比不上牛辅那靠娶了个痴肥的悍妇就平步青云、地位超然的废物。

  若牛辅真有些本事,哪怕靠裙带关系压他们一头,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只有‘忠心’二字勉强沾边的蠢货,李傕又哪儿肯服气?

  可惜他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哈腰,阿谀逢迎,虚与委蛇。

  别看凉州将常年对抗胡羌,战功显赫,可朝廷对他们的态度,始终是一有外患便下令起用、一和平下来就不闻不问,军饷都一再拖延的敷衍。

  而数个边州,多被关中关东的视作未教化的蛮荒之地,备受鄙夷。

  他出身寒微,又是凉州籍贯,除了给董卓卖命、还能被人敬惧一等外,还真没个像样的出路了。

  可即便如此,在董卓面对看似士气如虹、其实内部充满矛盾的关东军时,头一个想的不是挫其锋芒,而是避让退开,以守代攻,甚至还要将他们这些非嫡系的人马推出去送死时,李傕就明白光做脏活累活还不够,恐怕还得时刻留心,恐被主公他们当做逃跑时为断绝追兵而烧毁的栈道。

  这么说来,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哪怕丢了前程,也得留条生路。

  在自告奋勇,请去镇守虎牢关时,李傕就琢磨着意思意思抵抗一阵,然后投降给对方的。

  他脑袋还算灵光,把最重要的一点看得清清楚楚——只要董卓那十数万凉州兵还在,燕清为了安抚或降或战的将士的心,都必须善待于他。

  而且他也不是独自去的,还有一些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心腹呢,筹码一多,就不愁燕清不肯接纳他们。

  不料因董卓大手一挥,把郭汜樊稠等人统统派到他身边,虽是要辅助他守关,却也将他推到了不得不跟燕清顽战到底的尴尬境地。

  这下倒能安心了。

  李傕拿着这封被揉得皱巴巴的信,谨慎地揣入怀里,贴肉藏了,开始琢磨起一个安全合适的离开时机了。

  自虎牢关大败后,折损了大半死忠于他的兵士不说,董卓予他的信任也一落千丈,军机大事轮不着他参与。

  但总不能空手去罢?

  李傕正谋划着准备怎样的进见之礼的时候,刚从牛辅那汇报完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徐荣一回到帐中,忽发现榻边的履内藏了一封小箋。

  待摊开一看,就愣住了。

  连残忍暴虐的董卓都深深忌惮,在世人眼中以品德高洁而声名素著,大名鼎鼎的燕司空,怎么会留意到他这无名小卒,还写这么一封……情真意切的信来?

  若不是尚且有着几分自知之明,又同那些西凉出身的将领共事颇久,知晓他们还没这心眼,徐荣都几乎要怀疑,这是被刻意伪造来试探于他的了。

  徐荣怔楞过后,将这信翻来覆去,逐字逐句地读了几遍,眼眶微微发热,持信的手也有轻轻的颤抖。

  这是世间头一个对他真挚表达欣赏之意的大人物:燕清不但爽快承认部署在别处的联军都是障眼法,独自荥阳来这一股是中坚,还赞他以少胜多,威武力破王匡的战绩,又感叹英雄怀才不遇,明珠暗投……最后盼他愿弃暗投明,来共行大事。

  燕清并不在意他能策反旁人,倒是反复叮咛他莫惊动旁人,注意自身安危。

  ——这是他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光景。

  徐荣神情怔忪地盯着那印戳,半晌方舒了口气,忽听得帐外动静,心神一凛,火速将信揣入怀中,若无其事地起身询道:“何事喧哗!”

  亲兵掀帐,小声道:“牛将军请您往主帐一趟。”

  “哦。”

  徐荣漠然应了,以目光在帐中梭巡一圈,翻出几样要紧的,带在身上:“请牛将军稍候上片刻,荣这便去。”

  打发走来人后,他却毫无往主帐去的意思,而是出帐后,径直朝马厩去了,一声不吭地牵了爱马出来,翻身上去。

  他面色沉毅,似有重任在身,过往兵卒看到了也不敢问,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路骑马疾跑,果断要冲出兵营。

  到营门前,守兵先是颇感意外,旋即客客气气地将他拦下。

  徐荣并不下马,而是怀里取了自个儿兵符飞快一亮,急促道:“密令在身,请放通行。”

  他一向稳重自持,虽不甚受重视,也到底是将领,守兵们深信不疑,生怕耽误了董卓吩咐他的大事,赶忙往后一退,让开一条道来,行礼道:“不敢耽误徐将军事,请。”

  “多谢。”

  徐荣唇角微扬。

  就在众目睽睽下,他揣着颗怦怦狂跳的心,潇洒提缰,纵马而出。

  同样身为接到橄榄枝的幸运儿,李傕还在思忖着是否该办点什么,好让自己在燕清麾下立足时多些分量,就又倒霉地晚上了一步,叫徐荣来了个当机立断,捷足先登。

  徐荣孤身一人,马不停蹄,奔至燕军立好大半的营寨之外,对上一双双遥遥投来的警惕审视的眼睛,他正犹豫着要如何表明身份时,正在外头领了队人马,亲自巡逻的吕布就来了。

  吕布眼利,隔了还有老远的地,就已猜出他是何人。

  果然。世间怕是无人能抵挡得住主公亲手所书下的甜言蜜语,这厮竟是片刻都等不来,怕是一接到就收拾包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罢?

  瞟了眼被徐荣抗在身后的小包袱,吕布心绪刚要翻涌,就想起主公为自己所作的那篇惊艳诗作。

  瞬间没了火气,甚至看起这勉强能算块砖,引出那宝玉的徐荣时,也多了几分友好。

  他微眯了眼,催了忿忿喷气的赤兔上去,轻描淡写道:“徐将军?”

  徐荣也一眼就认出了那鹤立鸡群、脚踏赤马的威武军汉的身份,不卑不亢地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正是在下。闻吕将军之名久矣!幸得于此相见。”

  吕布淡然一笑,友好道:“不敢当。主公已在帐中候你多时,事不宜迟,我这便领你过去。”

  徐荣没想到吕布看着冷淡疏离,很是傲慢,其实毫无架子,居然还要亲自给他带路,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就松了大半,也不多加推脱,而是领情道:“卑职便厚颜一回,劳烦吕将军了。”

  吕布默然片刻,竭力和颜悦色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徐荣平日里就是个沉默寡言,好埋头干活的做派,吕布也不想没话找话,二人一前一后,默然驭马到主帐前,周身氛围倒是难得的相合。

  吕布翻身下马后,习惯性地要让守兵通报,熟料守兵动得比他还快,恭恭敬敬地让了开来:“吕将军。”

  吕布错愕,这才想起,前日主公便交代了,予他同那郭奉孝都无需通传、即可直接入内的特权,心里莫名又快活一些。

  “随我进来罢。”

  吕布微一抬下巴,示意徐荣跟上。

  徐荣将这一来一回尽入眼底,对吕布在燕清跟前的地位顿时有了个崭新的认知,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在他的认知中,但凡是腹有诗书的士子,骨子里都是瞧他们这些祖上要么平头百姓、要么流氓地痞、或是不入流的小武官的莽夫不起的,惯了高高在上,即便有求于他们,也多是颐指气使的态度。

  在京中居住的那段时间,这道天堑就尤为明显,也是因一直忍受那些若有若无的鄙夷的屈辱,兵士们待百姓就越发粗暴,促成了双方难以共存的糟糕现状。

  燕司空却对吕布如此破格看重,实在是……

  不难察觉出徐荣目光中的羡慕之情,吕布下意识地将胸膛挺得更厉害了一些,面上还绷得毫无表情。

  帐帘被掀开,吕布当仁不让,率先入内。

  燕清已听底下人回报,道吕布带了个徐姓将领来,哪儿还不知来人身份?

  他当时既惊又喜,就想亲自出去迎接,结果被郭嘉一手拦下。

  郭嘉直白劝道,这敌将来投,是当示以重视,但以主公如今贵重身份,也不宜太过纡尊降贵,等着接见即可。

  燕清稍稍一想,觉得也是。

  徐荣毕竟此刻名气不显,除了前些时日大破太守王匡的两万兵马外,并没任何亮眼战绩,就连董卓都视他可有可无,从不委以重任,出身也极微寒,太隆重去对待,反而会触碰到一些敏感的神经。

  于是郭嘉寻由头避了一下,燕清则继续稳坐钓鱼台,安安静静地等徐荣来。

  徐荣抑制了一路的澎湃心绪,在亲眼见到笑吟吟地在主座上坐着的这位名字如雷贯耳的燕司空后,再难平静了。

  他深吸口气,下拜道:“辽东玄菟徐——”

  话刚起头,便被燕清来搀扶的举动给打断了。

  燕清笑容亲切,力气却大得很,半强迫地将徐荣扶起后,把他按在了座上,才娴熟地攥着他的手,慢悠悠道:“将军勇略,世所罕有,只叹董卓有眼无珠,方使将军蒙尘至今。”

  “如此错失,实为卓之大不幸;如此喜获,亦为我之大幸也。”

  吕布皱了皱脸,眼观鼻鼻观心,迫使自己不去看那相握的手,却也没半分退出去的意思。

  横竖也没人喊他出去。

  燕清态度温和,口吻亲热,眼里满是看重,又一下下地摩挲着他的手背,徐荣刚因燕清那怪强之力的震惊,也被驱散得差不多了,只留满怀感动。

  他既是怀了相投的决心来的,就不打算扭捏作态,而是慨然一揖,坚定道:“司空帐中悍将如云,智士如雨,若不嫌荣几分莽力,荣愿事您为主,效鞍前马后之劳。”

  燕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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