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程希凝视了这条消息很久，最终选择不去管它。
由于景区位置偏远，所以大部分宾客会选择在这里住一晚。
程希也是一样。
但不是嫌弃路途遥远，而是想避开林恪。
现在他的心乱得很，见到林恪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应对才算合适。
不见面或许还好一些。
景区半山处有温泉。
程希特意选了个没人的小汤池泡着，衣物和浴巾都放在不远处长椅上。
温暖的泉水包裹住全身，释放出所有压力和不快，令他十分舒畅地叹息一声。
这时，电话又响了。程希一看，居然是林恪打过来的。林恪今天怎么了，一直找他？
他还是没接，干脆整个人都沉入水下，好好静静。
而此时在酒店内的某个房间里，杜栎敲响了陆羽的门。
“嗨，老弟。”
“门开着。”
陆羽正躺在床上玩游戏，瞥了眼杜栎后，随意道：“杜老哥找我什么事？”
杜栎检查了下，确定外面没人之后他轻轻关上门，然后神神秘秘问：
“怎样？”
陆羽：“什么怎样？”
杜栎眨眨眼，“就是你和那个垃……程希啊。”
陆羽手指在屏幕上灵巧滑动，很快游戏语音就恭喜他拿下五杀人头。
“这不才刚认识么，我还能把他怎么着。”
杜栎一听来劲了，装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惋惜道：“啧啧，老弟，你这样可不行啊。”
陆羽最烦别人说他不行了，当即扔了手机，质问：“我哪儿方面不行了？”
杜栎：“你这样可是追不到程希的。”
“呵？难道你追得到？”
“我他妈谁稀罕……”杜栎下意识就想说程希的坏话，但为了达成目的，他忍住了。
“哎嘿嘿，你知道我对男人没兴趣，只是毕竟我和程希认识了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陆羽来了兴趣，立马坐起来，“这么说你有办法？”
“当然，”杜栎狡黠一笑，“据我所知他刚和家里那位吵了一架，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人安慰他，甚至帮下他，这样成功的概率不就大大提高了？”
陆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可是我现在哪里有机会……”
还没说完，杜栎忽然拿出一张温泉卡给他，上面写着“c061”。
“您现在就去找他，锅我背着，好处您就都拿好了！”
陆羽接过卡片，似笑非笑地盯着杜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杜栎，这种脏手段只能在我面前出现这最后一次，知道了吗？”
感觉泡得差不多了，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程希就不打算继续留在这儿，准备收拾收拾回酒店房间。
可当他回过身，却发现之前放在长椅上的东西全不见，连手机都被拿走了！
“肯定是杜栎！”
程希成功被气到了。
他没想到杜栎这个逼手段这么脏，到了外面还满脑子想着要报复他。
程希试着去叫附近工作人员，但很可惜周围恰好一个人也没有。
其实作为男人被看到也没什么，而按照杜栎的性格，肯定会让人在外面负责偷拍，然后传一些不好的照片出去造谣。
程希可太清楚他了。
本以为这样就已经够了，没想到不过三分钟，“啪”，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这么大个酒店轻易停电，程希是不信的。
不过到处乌漆嘛黑的，反而方便让他出去找人。
一时间不晓得该骂杜栎蠢还是蠢。
水声响起，程希小心翼翼踩上石砖，一边回想路径一边往前摸索。
忽然，他敏锐察觉有好几个脚步声朝这边来。
“是这一片吗？你他妈怎么把这几个池子的灯都关了？幸好没什么人，不然老大揍死你……”
“我哪儿知道哪个电闸管哪个啊，索性就都关了呗。”
“相机准备好了吗？等会儿看到了人，咱们就直接……”
自己猜得没错，杜栎那个畜生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作弄他的机会。
还好那些人似乎不知道他在哪个汤池，程希便重新回到池子里，想等那些人走了再出去。
结果不一会儿，程希便听见隔壁不远处的汤池那儿响起了那些人的声音。
“挨个找找！要是人跑了让那位找了空，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落下后，那边便亮起手机电筒的光。
好家伙，居然还亲自来找他。
但程希一时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要么就只能硬拼了。
于是他回到布满绿藤的栅栏后边，等着人从这边经过然后把人打晕，兴许运气好还能扒件衣服下来暂时换上。
“这边都没有，就剩最后那个了！”
脚步声逐渐逼近，程希的呼吸也越来越紧绷。
就在电筒光落在他脚下时，不远处外又响起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那些人见到来人后，语气有些兴奋。
“您终于……”
程希暗骂不好，该不会是杜栎那个逼亲自过来了吧？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说什么也要豁出去了。
于是程希仔细算着距离，在对方即将过来的瞬间，他猛地朝那人腹部一拳揍去！
“啊！！”
怎不想对方反应极快，立刻就将程希的手反剪到身后，接着将他整个人控制在怀里。
程希手臂一酸，忍不住叫痛。
“杜栎你他妈的老子一定要宰了你……”
“是我。”
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让程希立刻停止了挣扎，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外面那些人呢？”
然而林恪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反问：“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唔。”
程希不想提起那些事，随意找了个借口。
“没听到。”
紧接着，他又道：“林恪，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要来？”
程希转身直面他。
黑暗中他看不清林恪的脸上的表情，但他们站得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程希想起许星之说的那些话，一肚子的火又开始往上窜了。
“我不需要你来替我解围。既然我们是普通朋友，你这样做是想让我更加愧疚，还是想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
林恪的手还无意识搭在他的腰上。没有衣物的阻隔，两人的肌肤亲密贴在一起，互相分享彼此的体温。
程希狠心将他的手拿下，冷冷道：
“林恪，你过界了。”
骤然间，气氛冷下。
而林恪周身的气场竟也立刻发生改变。
“什么叫做过界？”
察觉林恪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无故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让程希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是我违反了合同上的哪一条规定？泄露机密？拒绝配合？还是……”
林恪每说一句话，便向程希走一步。直到把人逼到墙角，令程希退无可退。
“……举止过于亲密？”
最后说这句话时，他们的鼻尖几乎快碰到一起。
通过从别处投来的微弱光亮，程希在林恪眼眸中看见类似捕猎者的目光，让他头一回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惧意。
程希一张脸滚烫，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愈发难以去攻破对方话中的逻辑漏洞，只能凭借本心，大声反驳：
“这跟合同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现在！此时此刻！你为什么要来帮我？明明你可以不来的，明明这个宴会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星之说得对，你靠近我就没安什么好心，故意明摆着这样耍我，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然后看我笑话是不是？”
程希想推开林恪，怎想推了两下对方居然纹丝不动，还顺便被人抓住了双手。
他听见林恪深吸一气，然后沉沉道：
“是，我没安好心。”
对方居然这么快承认，让程希有些猝不及防。可紧接着，却听林恪道：
“但请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手被林恪紧紧攥住，程希能清晰感觉到他的隐忍和克制。
而对方话语间透露出来的讯息，让程希死灰般的心一点点复燃。
“林恪，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不用说出来，只需要用行动证明。”
“好。”
这次，程希没有再后退。他甚至将身体稍稍往前倾，让两人鼻尖轻轻触碰在一起，一呼一吸都近在咫尺之间。
程希的声音也变得蛊惑起来，眼神逐渐迷离。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立刻推开我。”
这一瞬间，他发现林恪的身体骤然绷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可对方并没有立刻将他推开。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在他就要亲上去的刹那……
“啪！”
来电了。
“啊不好意思，我好像还没穿衣服。”
“……”
尽管林恪没有表明态度，但程希能感觉到林恪和往常的不同。
如果林恪现在还是喜欢他的，就证明以前或许只是些无法抵抗的外界因素让他们分开，而不是林恪不喜欢他把他给甩了。
那么有些困难说不定他们能够一起度过。
只要他恢复记忆想起了以前所有的事，那么他就可以把林恪娶过门了吧？
程希披着浴巾高高兴兴地想着。
他的手机和衣服也被追回来了，果然是杜栎那个孙子干的。
只是当他询问林恪是怎么做到这一切时，林恪却仍旧没有回答，侧身先替他开了房间门。
“好好休息，杜栎的事会有人处理。”
见他要走，程希拉住他，“你难道还要回宅子去吗？”
林恪：“不，只是我的房间不在这层楼。”
程希不想让他那么早回去，但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让他留下，于是临时扯了个幌子：
“那啥，我这屋好像没热水，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林恪：“可以打电话叫人来修……”
“……不，挺急的，要是不行等会儿我再叫人。”
程希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林恪也就去浴室替他看看情况。
而楼下，陆羽的脚步刚刚到温泉门口。
本来是要赶过来的，但半路上老爷子忽然叫他过去，结果耽搁了半天才来。
等他抵达时，人已经不见了。
顺便来的路上他还看见有保镖压着几个奇怪的人往外走，看上去像是杜栎的人。
“杜栎，人呢？”
杜栎那边似乎刚刚接到消息，知道兄弟被抓了起来他也急得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给陆羽一个交代。
“陆哥，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发现，明明我已经提前赶走了那些……”
陆羽冷声：“停，你只需要告诉我，没了衣服程希能去到哪里？”
杜栎紧张得汗如雨下，急忙回忆刚才电话里的内容。
“好、好像有个男人把他接走了，具体是谁不知道，你要不要去他房间……”
“嘟嘟嘟——”
没等对方说完，陆羽就挂断了电话。
他匆匆上去五楼，急得等电梯的时候都在跺脚。
陆羽这辈子最讨厌有人抢他的东西，他不能允许其他人在他前面把程希给劫走。
电梯终于到达五楼，陆羽冲地就跑了出去。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他便看见程希裹着浴巾站在门口，似是正准备进屋的样子。
“程希！”
不晓得哪里响起陆羽的声音，程希慌张地到处看了一圈，才发现那人在走廊尽头站着。
但很快对方就跑了过来，一上来就抓住他的肩膀，焦急道：
“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困在了温泉那边，是谁带你出来的？你有没有被人占便宜？”
程希不晓得这个臭小子在说什么，也很意外他在温泉的事居然这么快就被大家知道了。
“你站远一点，我什么事都没有。”
见他确实安然无恙，陆羽的心里才稍稍平衡了些。
“那是谁带你回来的？”
“啧你这人……”
程希正想说他两句，房间里有人走了出来。
“你想知道是谁？”
林恪来到程希身侧，抓住他的手往身后带，示意他回房间去。
陆羽在看到房间里有其他人时，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可在看清来人后，陆羽脸上的表情马上从愤怒转变为震惊，最后变成一片惨白，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你、你们、难道是……”
程希正纳闷为什么陆羽看见林恪会有这么大反应，结果下一秒自己就被林恪推回屋内，顺带还给他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酒店顶楼会议室内多了两个身影。
林恪靠在落地窗前，脸上的阴霾显而易见。
陆羽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视林恪的眼睛。他一向懒散惯了，但在这种时候站得比谁都挺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哆嗦着朝林恪试探性喊了一声：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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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景区位置偏远，所以大部分宾客会选择在这里住一晚。
程希也是一样。
但不是嫌弃路途遥远，而是想避开林恪。
现在他的心乱得很，见到林恪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应对才算合适。
不见面或许还好一些。
景区半山处有温泉。
程希特意选了个没人的小汤池泡着，衣物和浴巾都放在不远处长椅上。
温暖的泉水包裹住全身，释放出所有压力和不快，令他十分舒畅地叹息一声。
这时，电话又响了。程希一看，居然是林恪打过来的。林恪今天怎么了，一直找他？
他还是没接，干脆整个人都沉入水下，好好静静。
而此时在酒店内的某个房间里，杜栎敲响了陆羽的门。
“嗨，老弟。”
“门开着。”
陆羽正躺在床上玩游戏，瞥了眼杜栎后，随意道：“杜老哥找我什么事？”
杜栎检查了下，确定外面没人之后他轻轻关上门，然后神神秘秘问：
“怎样？”
陆羽：“什么怎样？”
杜栎眨眨眼，“就是你和那个垃……程希啊。”
陆羽手指在屏幕上灵巧滑动，很快游戏语音就恭喜他拿下五杀人头。
“这不才刚认识么，我还能把他怎么着。”
杜栎一听来劲了，装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惋惜道：“啧啧，老弟，你这样可不行啊。”
陆羽最烦别人说他不行了，当即扔了手机，质问：“我哪儿方面不行了？”
杜栎：“你这样可是追不到程希的。”
“呵？难道你追得到？”
“我他妈谁稀罕……”杜栎下意识就想说程希的坏话，但为了达成目的，他忍住了。
“哎嘿嘿，你知道我对男人没兴趣，只是毕竟我和程希认识了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陆羽来了兴趣，立马坐起来，“这么说你有办法？”
“当然，”杜栎狡黠一笑，“据我所知他刚和家里那位吵了一架，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人安慰他，甚至帮下他，这样成功的概率不就大大提高了？”
陆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可是我现在哪里有机会……”
还没说完，杜栎忽然拿出一张温泉卡给他，上面写着“c061”。
“您现在就去找他，锅我背着，好处您就都拿好了！”
陆羽接过卡片，似笑非笑地盯着杜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杜栎，这种脏手段只能在我面前出现这最后一次，知道了吗？”
感觉泡得差不多了，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程希就不打算继续留在这儿，准备收拾收拾回酒店房间。
可当他回过身，却发现之前放在长椅上的东西全不见，连手机都被拿走了！
“肯定是杜栎！”
程希成功被气到了。
他没想到杜栎这个逼手段这么脏，到了外面还满脑子想着要报复他。
程希试着去叫附近工作人员，但很可惜周围恰好一个人也没有。
其实作为男人被看到也没什么，而按照杜栎的性格，肯定会让人在外面负责偷拍，然后传一些不好的照片出去造谣。
程希可太清楚他了。
本以为这样就已经够了，没想到不过三分钟，“啪”，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这么大个酒店轻易停电，程希是不信的。
不过到处乌漆嘛黑的，反而方便让他出去找人。
一时间不晓得该骂杜栎蠢还是蠢。
水声响起，程希小心翼翼踩上石砖，一边回想路径一边往前摸索。
忽然，他敏锐察觉有好几个脚步声朝这边来。
“是这一片吗？你他妈怎么把这几个池子的灯都关了？幸好没什么人，不然老大揍死你……”
“我哪儿知道哪个电闸管哪个啊，索性就都关了呗。”
“相机准备好了吗？等会儿看到了人，咱们就直接……”
自己猜得没错，杜栎那个畜生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作弄他的机会。
还好那些人似乎不知道他在哪个汤池，程希便重新回到池子里，想等那些人走了再出去。
结果不一会儿，程希便听见隔壁不远处的汤池那儿响起了那些人的声音。
“挨个找找！要是人跑了让那位找了空，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落下后，那边便亮起手机电筒的光。
好家伙，居然还亲自来找他。
但程希一时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要么就只能硬拼了。
于是他回到布满绿藤的栅栏后边，等着人从这边经过然后把人打晕，兴许运气好还能扒件衣服下来暂时换上。
“这边都没有，就剩最后那个了！”
脚步声逐渐逼近，程希的呼吸也越来越紧绷。
就在电筒光落在他脚下时，不远处外又响起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那些人见到来人后，语气有些兴奋。
“您终于……”
程希暗骂不好，该不会是杜栎那个逼亲自过来了吧？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说什么也要豁出去了。
于是程希仔细算着距离，在对方即将过来的瞬间，他猛地朝那人腹部一拳揍去！
“啊！！”
怎不想对方反应极快，立刻就将程希的手反剪到身后，接着将他整个人控制在怀里。
程希手臂一酸，忍不住叫痛。
“杜栎你他妈的老子一定要宰了你……”
“是我。”
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让程希立刻停止了挣扎，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外面那些人呢？”
然而林恪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反问：“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唔。”
程希不想提起那些事，随意找了个借口。
“没听到。”
紧接着，他又道：“林恪，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要来？”
程希转身直面他。
黑暗中他看不清林恪的脸上的表情，但他们站得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程希想起许星之说的那些话，一肚子的火又开始往上窜了。
“我不需要你来替我解围。既然我们是普通朋友，你这样做是想让我更加愧疚，还是想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
林恪的手还无意识搭在他的腰上。没有衣物的阻隔，两人的肌肤亲密贴在一起，互相分享彼此的体温。
程希狠心将他的手拿下，冷冷道：
“林恪，你过界了。”
骤然间，气氛冷下。
而林恪周身的气场竟也立刻发生改变。
“什么叫做过界？”
察觉林恪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无故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让程希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是我违反了合同上的哪一条规定？泄露机密？拒绝配合？还是……”
林恪每说一句话，便向程希走一步。直到把人逼到墙角，令程希退无可退。
“……举止过于亲密？”
最后说这句话时，他们的鼻尖几乎快碰到一起。
通过从别处投来的微弱光亮，程希在林恪眼眸中看见类似捕猎者的目光，让他头一回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惧意。
程希一张脸滚烫，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愈发难以去攻破对方话中的逻辑漏洞，只能凭借本心，大声反驳：
“这跟合同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现在！此时此刻！你为什么要来帮我？明明你可以不来的，明明这个宴会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星之说得对，你靠近我就没安什么好心，故意明摆着这样耍我，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然后看我笑话是不是？”
程希想推开林恪，怎想推了两下对方居然纹丝不动，还顺便被人抓住了双手。
他听见林恪深吸一气，然后沉沉道：
“是，我没安好心。”
对方居然这么快承认，让程希有些猝不及防。可紧接着，却听林恪道：
“但请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手被林恪紧紧攥住，程希能清晰感觉到他的隐忍和克制。
而对方话语间透露出来的讯息，让程希死灰般的心一点点复燃。
“林恪，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不用说出来，只需要用行动证明。”
“好。”
这次，程希没有再后退。他甚至将身体稍稍往前倾，让两人鼻尖轻轻触碰在一起，一呼一吸都近在咫尺之间。
程希的声音也变得蛊惑起来，眼神逐渐迷离。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立刻推开我。”
这一瞬间，他发现林恪的身体骤然绷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可对方并没有立刻将他推开。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在他就要亲上去的刹那……
“啪！”
来电了。
“啊不好意思，我好像还没穿衣服。”
“……”
尽管林恪没有表明态度，但程希能感觉到林恪和往常的不同。
如果林恪现在还是喜欢他的，就证明以前或许只是些无法抵抗的外界因素让他们分开，而不是林恪不喜欢他把他给甩了。
那么有些困难说不定他们能够一起度过。
只要他恢复记忆想起了以前所有的事，那么他就可以把林恪娶过门了吧？
程希披着浴巾高高兴兴地想着。
他的手机和衣服也被追回来了，果然是杜栎那个孙子干的。
只是当他询问林恪是怎么做到这一切时，林恪却仍旧没有回答，侧身先替他开了房间门。
“好好休息，杜栎的事会有人处理。”
见他要走，程希拉住他，“你难道还要回宅子去吗？”
林恪：“不，只是我的房间不在这层楼。”
程希不想让他那么早回去，但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让他留下，于是临时扯了个幌子：
“那啥，我这屋好像没热水，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林恪：“可以打电话叫人来修……”
“……不，挺急的，要是不行等会儿我再叫人。”
程希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林恪也就去浴室替他看看情况。
而楼下，陆羽的脚步刚刚到温泉门口。
本来是要赶过来的，但半路上老爷子忽然叫他过去，结果耽搁了半天才来。
等他抵达时，人已经不见了。
顺便来的路上他还看见有保镖压着几个奇怪的人往外走，看上去像是杜栎的人。
“杜栎，人呢？”
杜栎那边似乎刚刚接到消息，知道兄弟被抓了起来他也急得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给陆羽一个交代。
“陆哥，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发现，明明我已经提前赶走了那些……”
陆羽冷声：“停，你只需要告诉我，没了衣服程希能去到哪里？”
杜栎紧张得汗如雨下，急忙回忆刚才电话里的内容。
“好、好像有个男人把他接走了，具体是谁不知道，你要不要去他房间……”
“嘟嘟嘟——”
没等对方说完，陆羽就挂断了电话。
他匆匆上去五楼，急得等电梯的时候都在跺脚。
陆羽这辈子最讨厌有人抢他的东西，他不能允许其他人在他前面把程希给劫走。
电梯终于到达五楼，陆羽冲地就跑了出去。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他便看见程希裹着浴巾站在门口，似是正准备进屋的样子。
“程希！”
不晓得哪里响起陆羽的声音，程希慌张地到处看了一圈，才发现那人在走廊尽头站着。
但很快对方就跑了过来，一上来就抓住他的肩膀，焦急道：
“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困在了温泉那边，是谁带你出来的？你有没有被人占便宜？”
程希不晓得这个臭小子在说什么，也很意外他在温泉的事居然这么快就被大家知道了。
“你站远一点，我什么事都没有。”
见他确实安然无恙，陆羽的心里才稍稍平衡了些。
“那是谁带你回来的？”
“啧你这人……”
程希正想说他两句，房间里有人走了出来。
“你想知道是谁？”
林恪来到程希身侧，抓住他的手往身后带，示意他回房间去。
陆羽在看到房间里有其他人时，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可在看清来人后，陆羽脸上的表情马上从愤怒转变为震惊，最后变成一片惨白，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你、你们、难道是……”
程希正纳闷为什么陆羽看见林恪会有这么大反应，结果下一秒自己就被林恪推回屋内，顺带还给他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酒店顶楼会议室内多了两个身影。
林恪靠在落地窗前，脸上的阴霾显而易见。
陆羽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视林恪的眼睛。他一向懒散惯了，但在这种时候站得比谁都挺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哆嗦着朝林恪试探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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