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留宿
林木已经快要歇下了，他傍晚和知哥儿一起走着回来，又从王婶子家带回小乐哥儿。今日一天他可累得不轻，一来一回去县里是没什么，不过铺子第一日开门，心里又紧张，后又看到顾时青回来，心里又激动，两下一搅和，深感疲惫。吃完饭安顿着小乐哥儿睡下，他想着第二日还要早起做娃娃，还要去看看顾时青家里的牲畜安排的怎么样了，于是洗漱收拾好，准备也睡下。
这时，听到轻轻地敲门声，不响，不过在这夜里听得很清晰。
林木披上大毛衣裳从侧屋里悄悄出来，拐去灶房拿了个劈下来还没来得及烧火的长条木棍子，他和小乐哥儿两个人在家，又是晚上，四周静悄悄地，不由得他不防备着。
正要靠近门口，听得门外出声，“是我，木木。”
林木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放下木棍，上前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门外是顾时青，穿着棉袄棉裤，身上披着他做的那件狼皮大衣，手上还拿着个四四方方的布枕头。
顾时青可怜道：“木木，我家里地方小，床都给跟来的照管牲畜的人住了，我没地方睡了。”
林木心里一惊，他不会是想睡在这里吧，可是我们还没成亲，这样……不太好吧。
“你，和他挤挤不行嘛？”
“不行，”顾时青装委屈，“他是贩牲畜的嘛，身材高大，我和他睡不得被挤下床啊。”
林木犹豫着，没作声。
顾时青看着他眼里的纠结，继续道：“这一路上好累啊，我都睡不好，木木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不收留我今晚上我只能睡大街了。”
林木看着顾时青被外面风吹得红红的鼻头，顾时青仿佛知道他在看什么，还故意吸了吸鼻子，他到底忍不住心软了，要不就让他睡一晚上？反正他们两个也定亲了，家里不好住，他来住一晚上也没什么吧。
林木想着想着转身向西侧屋走去，没招呼顾时青也没不准他进来。
顾时青在心里比了个耶，计划通！
他跟着走进林木家门，转身把门轻轻拴上，尽量不发出声音，老婆心软答应收留他，他可要见好就收，不能让老婆生气。
跟着林木走进西侧屋，屋子比他那间大一点，屋内陈设也不复杂，大衣柜子贴墙站着，对面靠墙就是床，然后就是屋角放着一张长方形桌子和一张凳子。
林木正在大衣柜里翻找着什么，抱出一条被子来，回头看见顾时青进来，也没说什么，顾时青乖觉，知道老婆心里还有点别扭，连忙上前帮着一起把被子铺到床上，林木又拿出一天床单来铺好，最后抱着一床被子，关上柜子门。
“你就睡这儿吧，明天早上悄悄走，小心点别让人看到。”林木嘱咐着。
“好！”顾时青很听话地点头应着。
林木把手上被子递给顾时青抱着，顾时青抱了个满怀，看着林木往外走去，赶忙把被子放到床上，拉着林木的袖口，“木木，我还有点儿事和你说。”
林木转头，看着顾时青诚恳的样子，那一点儿别扭也烟消云散了。
顾时青拉着林木坐到床边上，他自己坐着那张凳子和林木面对面。
太近了，膝盖都要碰到一起了，林木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
顾时青看老婆不自在，赶紧拖着凳子往后退了段。
顾时青开口道：“木木，我这次去卖参卖了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林木惊讶地拿手捂着嘴。
“对，”顾时青又带着点不好意思，“不过我又花了三百两买那些牲畜。”
他怕林木生气，又赶紧说：“我买的都是有用处的，我想着马可以拉车，这样你以后去县里就能快一点；牛我买了两种，一种可以耕地，另一种可以产牛奶，你和乐哥儿以后每天都喝，这样对身体好；羊可以留着天冷杀了吃，毛还可以收着做衣服。”
他一副想要表扬的样子，林木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难为他他考虑周到，“多谢你，只是太破费了。”
林木单知道顾时青花钱是大手大脚的，可是也没想到他这么大方啊，又是为了他和小乐哥儿，感动是感动的，就是也有点为他心疼，辛辛苦苦寻摸药材一下子就花掉这么多。
顾时青得到老婆的谢谢很开心，“不用谢我啊，咱们是一家人，木木，你是我……夫郎，我为你和孩子考虑是应该的。”
顾时青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老婆，幸好憋住了。
他又严肃道：“木木，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没错，顾时青决定要把丧尸的事情告诉林木，一来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平时生活也能提高警惕；二来他准备修房子，买东西，这些事情肯定要和林木商量。
看他郑重的样子，林木心里也有点紧张，靠近了一点，“什么事？”
顾时青尽量讲得轻松，不给老婆太大压力，“我这次去北郡遇到有人患了‘疯病’，这种病人患上之后会变得脸色青白，神志不清，而且……还会咬人。”
“那你有没有事？”林木紧张。
“我当然没事，”顾时青安抚道：“不过麻烦的是患病的人若是咬了人，可能会让被咬的人也生病，而且大夫现在还治不好。”
“木木，我跟你说这个，就是想让你在县里做生意一定要注意，现在北郡那里已经有了，咱们这边会不会也有，什么时候有还说不准。”
“嗯！”林木点点头，“你别担心，我平常一定小心着，知哥儿那边我也叮嘱他。”
“还有，我准备盖房子。”
“盖房子？”
“对，我想盖个大点儿的，成亲后住在这里我答应你的肯定算数，只是我想着现在家里那么多牲畜地方不够，而且万一我们这边染病的人也多了，那时候可以住到那边去，家里又有牛羊，鸡也可以拿过去养，我再留块地种菜，咱们把门一关，安全又便宜。”
他说的处处都考虑到了，‘疯病’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不过他是亲眼见过的，又做这样周密的打算，恐怕确实很难缠，只是这样一来盖房子又要花很多银子，林木有些担心。
顾时青仍盯着他看，等着回应，林木斟酌着道：“你计划好了，我相信你，只是盖房子……”
“我这些日子也赚了些钱，你拿去用吧。”林木说着就要站起来去那边侧屋拿银子。
顾时青忙拉着他坐下，“盖房子的银子不用你操心，我还有呢。”
老婆信任他就行了，怎么能还为银子操心呢？
他怕林木不高兴，又说：“你放心，要是不够肯定找你拿，我知道我们家木木买卖做的好呢。”
林木又有些害羞，“不过是个小铺子罢了。”
顾时青也不说话，静静看着林木，直把他看得有点坐立不安，昏暗的烛光下，林木的脸上暖黄色在跳跃，顾时青慢慢俯下身子凑近，看见他脸上隐约的小小绒毛，不知怎么心里也有点痒，就要碰到时，林木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往旁边一躲推开他，“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看也不看他，三两步出了屋子。
顾时青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差一点
林木溜出屋子，在黑夜的寂静里，感觉到自己的怦怦心跳在耳边回响，他刚才听到了嘛？
外面的冷风一吹，林木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推开侧屋的门，小乐哥儿正在床上睡得香甜，拿手拍拍自己的脸，不要再想了，明天早上起来还有事做呢。
脱掉鞋子上了床，揽着小乐哥儿，林木也睡过去了。
第二日早上起来，林木到侧屋一看，顾时青已经走了。
“还是说话算话的。”
已经走了，是了，我昨晚上说让他早上别惊动人悄悄走的。
林木转头去灶房里做早饭，他刚才洗漱时还想着早上做点什么给他吃呢。
等到鸡也喂了，院子也扫过了，他准备带去顾时青家给牲畜吃的干草也装到大背篓里，听到外面村里人下地的吆喝声，婶子夫郎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声，也到了往常的去顾时青家做娃娃的时候。娃娃和小衣裳昨日卖的还不错，今日肯定是要加紧做的，林木站在院子里，有点懒怠动身。
马上去又要碰到他了，昨晚上……
林木不忍回想，一回想红晕就爬上脸庞了。
小乐哥儿正在院子里等着呢，小叔叔怎么不动？不是昨天晚上就说了今天要去顾叔叔家吗？
他拉拉林木的袖子，看着小乐哥儿眼里的疑惑，林木还是动身了，哪怕想躲也还是要去的。
林木背上大背篓，牵着小乐哥儿的小手，锁好门，朝着顾时青家走去。
一路上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脚步，小乐哥儿问：“叔叔，你今天怎么了？”
他的天真疑问让林木更觉不好意思，带着小乐哥儿快步走去，在门前站定，敲门。
门打开，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顾时青呢？”林木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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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听到轻轻地敲门声，不响，不过在这夜里听得很清晰。
林木披上大毛衣裳从侧屋里悄悄出来，拐去灶房拿了个劈下来还没来得及烧火的长条木棍子，他和小乐哥儿两个人在家，又是晚上，四周静悄悄地，不由得他不防备着。
正要靠近门口，听得门外出声，“是我，木木。”
林木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放下木棍，上前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门外是顾时青，穿着棉袄棉裤，身上披着他做的那件狼皮大衣，手上还拿着个四四方方的布枕头。
顾时青可怜道：“木木，我家里地方小，床都给跟来的照管牲畜的人住了，我没地方睡了。”
林木心里一惊，他不会是想睡在这里吧，可是我们还没成亲，这样……不太好吧。
“你，和他挤挤不行嘛？”
“不行，”顾时青装委屈，“他是贩牲畜的嘛，身材高大，我和他睡不得被挤下床啊。”
林木犹豫着，没作声。
顾时青看着他眼里的纠结，继续道：“这一路上好累啊，我都睡不好，木木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不收留我今晚上我只能睡大街了。”
林木看着顾时青被外面风吹得红红的鼻头，顾时青仿佛知道他在看什么，还故意吸了吸鼻子，他到底忍不住心软了，要不就让他睡一晚上？反正他们两个也定亲了，家里不好住，他来住一晚上也没什么吧。
林木想着想着转身向西侧屋走去，没招呼顾时青也没不准他进来。
顾时青在心里比了个耶，计划通！
他跟着走进林木家门，转身把门轻轻拴上，尽量不发出声音，老婆心软答应收留他，他可要见好就收，不能让老婆生气。
跟着林木走进西侧屋，屋子比他那间大一点，屋内陈设也不复杂，大衣柜子贴墙站着，对面靠墙就是床，然后就是屋角放着一张长方形桌子和一张凳子。
林木正在大衣柜里翻找着什么，抱出一条被子来，回头看见顾时青进来，也没说什么，顾时青乖觉，知道老婆心里还有点别扭，连忙上前帮着一起把被子铺到床上，林木又拿出一天床单来铺好，最后抱着一床被子，关上柜子门。
“你就睡这儿吧，明天早上悄悄走，小心点别让人看到。”林木嘱咐着。
“好！”顾时青很听话地点头应着。
林木把手上被子递给顾时青抱着，顾时青抱了个满怀，看着林木往外走去，赶忙把被子放到床上，拉着林木的袖口，“木木，我还有点儿事和你说。”
林木转头，看着顾时青诚恳的样子，那一点儿别扭也烟消云散了。
顾时青拉着林木坐到床边上，他自己坐着那张凳子和林木面对面。
太近了，膝盖都要碰到一起了，林木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
顾时青看老婆不自在，赶紧拖着凳子往后退了段。
顾时青开口道：“木木，我这次去卖参卖了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林木惊讶地拿手捂着嘴。
“对，”顾时青又带着点不好意思，“不过我又花了三百两买那些牲畜。”
他怕林木生气，又赶紧说：“我买的都是有用处的，我想着马可以拉车，这样你以后去县里就能快一点；牛我买了两种，一种可以耕地，另一种可以产牛奶，你和乐哥儿以后每天都喝，这样对身体好；羊可以留着天冷杀了吃，毛还可以收着做衣服。”
他一副想要表扬的样子，林木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难为他他考虑周到，“多谢你，只是太破费了。”
林木单知道顾时青花钱是大手大脚的，可是也没想到他这么大方啊，又是为了他和小乐哥儿，感动是感动的，就是也有点为他心疼，辛辛苦苦寻摸药材一下子就花掉这么多。
顾时青得到老婆的谢谢很开心，“不用谢我啊，咱们是一家人，木木，你是我……夫郎，我为你和孩子考虑是应该的。”
顾时青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老婆，幸好憋住了。
他又严肃道：“木木，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没错，顾时青决定要把丧尸的事情告诉林木，一来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平时生活也能提高警惕；二来他准备修房子，买东西，这些事情肯定要和林木商量。
看他郑重的样子，林木心里也有点紧张，靠近了一点，“什么事？”
顾时青尽量讲得轻松，不给老婆太大压力，“我这次去北郡遇到有人患了‘疯病’，这种病人患上之后会变得脸色青白，神志不清，而且……还会咬人。”
“那你有没有事？”林木紧张。
“我当然没事，”顾时青安抚道：“不过麻烦的是患病的人若是咬了人，可能会让被咬的人也生病，而且大夫现在还治不好。”
“木木，我跟你说这个，就是想让你在县里做生意一定要注意，现在北郡那里已经有了，咱们这边会不会也有，什么时候有还说不准。”
“嗯！”林木点点头，“你别担心，我平常一定小心着，知哥儿那边我也叮嘱他。”
“还有，我准备盖房子。”
“盖房子？”
“对，我想盖个大点儿的，成亲后住在这里我答应你的肯定算数，只是我想着现在家里那么多牲畜地方不够，而且万一我们这边染病的人也多了，那时候可以住到那边去，家里又有牛羊，鸡也可以拿过去养，我再留块地种菜，咱们把门一关，安全又便宜。”
他说的处处都考虑到了，‘疯病’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不过他是亲眼见过的，又做这样周密的打算，恐怕确实很难缠，只是这样一来盖房子又要花很多银子，林木有些担心。
顾时青仍盯着他看，等着回应，林木斟酌着道：“你计划好了，我相信你，只是盖房子……”
“我这些日子也赚了些钱，你拿去用吧。”林木说着就要站起来去那边侧屋拿银子。
顾时青忙拉着他坐下，“盖房子的银子不用你操心，我还有呢。”
老婆信任他就行了，怎么能还为银子操心呢？
他怕林木不高兴，又说：“你放心，要是不够肯定找你拿，我知道我们家木木买卖做的好呢。”
林木又有些害羞，“不过是个小铺子罢了。”
顾时青也不说话，静静看着林木，直把他看得有点坐立不安，昏暗的烛光下，林木的脸上暖黄色在跳跃，顾时青慢慢俯下身子凑近，看见他脸上隐约的小小绒毛，不知怎么心里也有点痒，就要碰到时，林木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往旁边一躲推开他，“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看也不看他，三两步出了屋子。
顾时青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差一点
林木溜出屋子，在黑夜的寂静里，感觉到自己的怦怦心跳在耳边回响，他刚才听到了嘛？
外面的冷风一吹，林木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推开侧屋的门，小乐哥儿正在床上睡得香甜，拿手拍拍自己的脸，不要再想了，明天早上起来还有事做呢。
脱掉鞋子上了床，揽着小乐哥儿，林木也睡过去了。
第二日早上起来，林木到侧屋一看，顾时青已经走了。
“还是说话算话的。”
已经走了，是了，我昨晚上说让他早上别惊动人悄悄走的。
林木转头去灶房里做早饭，他刚才洗漱时还想着早上做点什么给他吃呢。
等到鸡也喂了，院子也扫过了，他准备带去顾时青家给牲畜吃的干草也装到大背篓里，听到外面村里人下地的吆喝声，婶子夫郎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声，也到了往常的去顾时青家做娃娃的时候。娃娃和小衣裳昨日卖的还不错，今日肯定是要加紧做的，林木站在院子里，有点懒怠动身。
马上去又要碰到他了，昨晚上……
林木不忍回想，一回想红晕就爬上脸庞了。
小乐哥儿正在院子里等着呢，小叔叔怎么不动？不是昨天晚上就说了今天要去顾叔叔家吗？
他拉拉林木的袖子，看着小乐哥儿眼里的疑惑，林木还是动身了，哪怕想躲也还是要去的。
林木背上大背篓，牵着小乐哥儿的小手，锁好门，朝着顾时青家走去。
一路上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脚步，小乐哥儿问：“叔叔，你今天怎么了？”
他的天真疑问让林木更觉不好意思，带着小乐哥儿快步走去，在门前站定，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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