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197-命定的英雄
第198章197-命定的英雄
沙漠贫瘠。
“在千年之前，须弥一共有三位神明。”
“花神、赤王，以及须弥人最为崇敬的大慈树王。”
两千年之前魔神战争已经落幕了，换而言之，三神并立的年代，大慈树王已经登神，成为了草之神。
花神根本就不是魔神，而是一位无法回家的【仙灵】。
而这位赤王，实际上是一位在野的魔神。
“赤王并没有获得七执政的席位，却也没有被大慈树王所杀。
“当然在名义上，既然是须弥子民，赤王应该也算是大慈树王的依附，不过祂大概并没有向树王献上信仰，如同早期的奥罗巴斯和雷之神一样。”
姜青在给小女孩讲故事。
“又忽悠小姑娘了，这话其实很没有道理的。”荧轻哼一声，“如果你只有放下刀剑，将自己的无害展露出来，借此当作维系和平的唯一手段，这种和平本身也没有价值。”
赛诺把柯莱带回了须弥，并且请提纳里教她。
对于同类悲惨结局的遭遇会产生同情，有时候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值得同情，而是因为他们是人类，这是对对人类这个整体命运的同情。
事实上，大慈树王的实力如何不好说，但一定足够特殊。
柯莱思索了片刻，“但没有力量，是不行的吧？”
如果武器折断了，专业的锻造大师都无法修复，它的使命就到此为止了。
人们在无知之海上捕获知识，他们因为得到了新的知识而庆幸。
“贤者们把小吉祥草王囚禁起来，五百年来历代贤者们都做出了这个选择，没有一代六贤者想过改变。”
“当然。”姜青没有犹豫，“你不必是任何人的英雄。”
荧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忍住。
旁听的荧双手撑在床榻上，本来晃悠的小腿也停顿了下来。
柯莱歪了歪头。
这个舞台不讲道理，只看命运女神注视着那个幸运儿。
从来没有人入场的新世界，而你的技术是唯一的入场券，换言之，你的技术就是开启一个新世界大门的唯一钥匙。
风之翼飞行是滑翔，和飞翔是两种概念。
他这一把的终极目标，就是让须弥真的失去草之神。
唯独她这个在五百年后醒来的人，要不断解决来自五百年前萌生的种子，今日成长起来的麻烦。
可如果对方起了心思呢？他不在乎你有没有威胁，就是想要夺走你的东西呢？
伤害自己证明诚意的手段，还是尽量别用的好。
寻找神明，发现神明弱小，向天举起叛逆之刃你不配成为神明，就差一个我才是神了。
安柏除外。
小柯莱最后被安柏感化，放下了仇恨，跟着赛诺回到须弥接受新的生活。
神明远非饿虎可以比拟，而且对人类施加了无数年的恩情。
除非他们直接放弃这门生意，否则第一的选择是把你的技术拿到手里，第二的选择是让你带着你的技术一起下去。
“作为客人，你当然是更喜欢这种近乎自由飞翔的新式风之翼的吧？”
在须弥之前，他处境最糟糕的是在稻妻加入了反抗军，但反抗军有珊瑚宫心海这个神人，带着一个海岛的兵力人力，和统治稻妻千年的幕府打的有来有回。
千年以来，人类只是享受神明的馈赠和怜悯。
按照日月前事，天空岛可以追溯到七大龙和原处法涅斯的时代。
玩笑么，要落在对方也能够当作玩笑的地方。
“但结果是一样的。”
但那有怎么样呢？
一旦到了其他的国家，耳闻目视都要受限。
像是地脉问题，还是交给须弥的本地人考虑吧。
因为这个故事过于真实，既不梦幻也不童话，对于小孩子们并不友好。
神明就这？
后人解决前人遗留的问题，这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五百年前是大慈树王，五百年后是小吉祥草王和荧。
“它能够······让人类战胜神明。”
柯莱也看着姜青，等待他的答案。
好在这并不困难，因为教令院应该很着急才对。
“须弥也有和神樱大祓一样的麻烦？”荧好奇地问道。
同样的，神明应该庇护信仰祂，喜爱祂的人，而不是去庇护一群无信者。
博士当然很有一手，经他治疗之后，柯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担忧魔鳞病的侵扰。
也许荧保持这种刻板的善良要更加符合姜青的利益需求，但凡事可以追求利益，对人倒也不必如此刻薄。
但每一个人都很清楚——神爱世人，没有道理。
因为生物的死亡就会回流到世界树，他的记忆，他的认知······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到世界树。
如果说新式风之翼可以把所有从事风之翼制作行业的商客抬进了垃圾桶里，因为其牵扯的利益巨大，开发者必须得让出来技术，或者干脆死一死让技术停下来，让旧的技术仍旧可以发挥作用。
没有人生活在现在，所有人的苦大仇深，起码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
她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询问出声。
或者把你踢出局，让你永远不能入场。
姜青失笑。
“这是一种只要知道了，就会带来麻烦的东西。”
渔获，钓饵······
“你不会，又在骗人吧？”
整个流程一气呵成，堪称豪杰中的豪杰——就是这个神如果不是个小女孩，如果小草王不是大慈树王的轮回，那就是真豪杰了。
对自愿牺牲的大慈树王留下的小吉祥草王下这种黑手·····
“我知道了，可是会告诉提纳里师父的······”
姜青双手一摊。
就好像，你看到了两个恶人被饿虎撕咬，你当然还是觉得他们应该死，甚至会觉得他们的死大快人心，可这并不妨碍你对这只杀人的虎产生戒备、恐惧，乃至是想要杀死它的愤怒。
他只能后手等待教令院搞些大新闻，然后拆分教令院的行动，并且做出被动的反击。
一件事情要做到什么程度，取决于它所涉及的利益，技术拥有者的力量，会伤害的利益，被伤害利益的资本方的力量。
“失去了神明之后，沙漠之地陷入了混乱，沙漠民们最后汇聚建立了【阿如村】，那里是沙漠之地过去的唯一希望。”
这是命定的死，一旦感染了这种病因不详，完全不知道怎么感染的魔鳞病，生命就已经走向了尽头。
提瓦特世界，知识的主人是世界树。
有些麻烦，就是只有英雄才能够解决的。
大慈树王，毕竟不是世界树。
“那么，那些传承着旧式风之翼知识的人，他们会怎么看待我？”
姜青竖起食指，笑容平和。
“我不希望你就是命运的那个英雄。”
闲来无事，那就只能给小柯莱讲讲故事了。
祂驱散了所有的记录，然而祂自己的脑海之中，仍旧保留了这份知识。
“而在千年之前，花神消失在了历史之中，随之而来的就是赤王的死。”
而且并不适合小孩子们听。
他也不知道这点时间够不够教令院想出什么解决办法，但万一呢？
暂时来说，提纳里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嘛。”
“只是知道，就会带来麻烦？”
而王国的主体，仍旧是人类。
有人在垂钓？
祂想钓到些什么东西？
“嘘。”
柯莱还不太能理解，但派蒙抱的太紧了，她也不好推开，只能够跟着抱住对方。
见鬼，你们都是时间刺客么？
柯莱对教令院的认同感无限接近于零，如果不是提纳里，说真的，光是安柏的那封信，搞不好就能够策反她了。
“他们会想着和你合作吧。”柯莱轻声说道。
“我没有骗人啊。”姜青很是无辜，“当时我就是描述了一种可能，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
“嗯，不错的发展，如果我拒绝了他们的合作呢，你有没有更加坏一点的想法？”姜青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种完全没有利益，纯粹出于神爱世人而带来的怜悯和关怀，自然会让人担忧——祂可以毫无道理的建造，自然也可以不讲道理的摧毁。
简单说，技术的背后，还是互相搏杀的利益之争。
那么在另外一个层面上，会不会有【人】在播撒知识，然后期待着【海鱼】吃下鱼饵，最后拿走自己的渔获呢？
【知识】也许没有主人，但散播知识这种行为，一定是有人专门去做的。
在雨林的大慈树王感知到了沙漠的麻烦，主动出手，修筑祭坛，驱逐禁忌知识所带来的污染。
祂们面对的麻烦，起码也是关系到世界安全的伟大工作。
荧的不开心在于，她只有给别人解决问题的时候。
但这东西并不是很难去查阅，比如······
柯莱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
而最后人们只是记录了他们面对魔鳞病时的无能为力。
但作为非人之神，碾平了一个人类王国的时候，让一整个王国的人类，到最后只剩下了小猫三两只，其他人难免会有多余的想法。
“这里需要引入一个新的东西，我们不方便描述它。”
现在要么给过去的麻烦买单，要么敌人和她就不在一个层面上，想要打回去都没有办法。
即使是大慈树王面对这种污染，唯一的办法也是【让世界，彻底遗忘我】。
不过出身拉满的人，有这种家庭教育在，一般也很难蠢。
祂们是保护我们的神明，不是吗？
但当这些高级生命体齐约而至，覆灭了一个主体组成是人类的王国的时候，哪怕你觉得坎瑞亚确实应该被毁灭······可难道，你就一点悲伤的感情都没有？
坎瑞亚应该毁灭，但不是这种，神明到了，然后所有人就死了的结局。
“那么，我错在了那里？这种知识又错在了那里？”
这是个童话小公主，但并不是传统童话，听得了黑暗故事。
姜青坐在荧的身旁。
出于巡林官的本能，也出于对异国使者的表面上的尊重，提纳里打算帮助荧稍微治疗一番，同时给教令院拖延一点时间。
赤王和坎瑞亚的人或许以为自己是幸运儿，是极少数接触到了真实的人。
锻造师解决不了的麻烦，英雄握在手里，断剑重铸，并且更加强大，然后给了魔龙一击大宝剑。
柯莱带着派蒙去吃饭了。
包括招揽或者合作，合作往往是最后的选择，因为合作让利太多，而收购的让利会小。
“如果说提瓦特的知识之海已经有了主人，并且知识的主人对于世界和人类都不会有恶意的话，那么来自世界之外的知识······播撒它的主人想要什么？”
“比那个更长，不过结果也更遭。”姜青想了想，“你知道八重神子的，这个人看起来玩世不恭，唯独在真正做事这方面，她绝不拖沓。”
“故事从稻妻开始，”姜青是这么解释的，“从稻妻开始，你逐渐面对很多应该由幕府、教令院这样的组织来解决的问题。”
“我可以不帮忙吗？”荧眼前一亮。
上一次听说这种描述，还是摩拉克斯刺杀盐之神赫乌莉亚。
看崩三就知道了。
有这种背景的魔神，大慈树王那里是去竞争草之神之位的，完全是草之神的权位主动找到祂的。
用虚空稍微调查一下，教令院上一次为神明举办的祭祀典仪是什么时候···哦，大慈树王还在的时候啊。
有一瞬间提纳里想过是不是要尝试着让荧病的更久，但最后他还是没能下定这种决心。
错在你活着，对方就没有未来。
可惜没有。
姜青希望她请来鹰司家，她就能够请到。
姜青伸手盖在了脸上，面色有些无奈，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再给谁讲故事。
这个世界可以是你的，但这个世界该是我们说了算的。
实在拿不到，让技术沉下去，就当无事发生，大家继续用现在的技术也是很好的。
让一个善良的人变得开始为自己考虑，姜青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五百年的尝试，只有无能为力而已。
正因为学得很好，才更加清楚，姜青描述的新型风之翼有多么夸张。
千年以来，人类从未回赠神明任何神明需要的东西。
姜青笑笑。
姜青认真回答，“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那个神给轻易封印的么？”
这种麻烦不尽快解决，想必祸及的应该是整个提瓦特···可那又如何呢？
不过须弥人自己都不上心的事情罢了。
“站在非命运的立场上，我认为祂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你更加解决不了。”
恐惧、戒备······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清醒认知之后，转变成了追捧和崇拜。
“那么，你觉得这种知识好用吗？”
而站在命运的立场上，那就不讲道理了。
可就实际情况而言，恰恰相反，在众多的生命之中，他们这种获得了意料之外的食物，这反而是最倒霉的情况。
姜青错开了最不该错开的东西。
因为主体变了，这一次蒙受灾难的，是坎瑞亚王国。
就好像前人给后人打下家底一样，这些事情都很常见。
这是最真实的答案。
“如果我拿出了刚才描述的新式风之翼，过去那些制作旧式风之翼的人该怎么办？”
你拉出来一个酒鬼，一个退休的老人家，一个自闭的宅妹子，还有一个被自闭的小萝莉是怎么回事？
而他的手段显然也给这位小姑娘留下了终身的阴影，以至于后来她在蒙德意图刺杀愚人众，仇恨到了一定程度，往往只能够用一方的死亡来作为宣告终结的号角。
柯莱并不关心这些，要让她去记住小吉祥草王的相关消息，实在是有点困难了。
“啊！”柯莱惊呼一声，少女的眼睛快速眨动，“这个是我可以知道的事情吗？”
这跟自废武功来告诉别人，我没有威胁，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一样的逻辑。
“知识是无知之海表面上漂浮的诱饵，当人们以为自己在捕捞知识的时候，实际上潜伏在海洋下的巨兽，也在庆幸自己的诱饵带来了渔获。”
姜青问了一个问题。
既然对方把安柏看的这么重，一次尚可，两次总在对方不会当成玩笑的地方开玩笑，就很没意思了。
神明可以庇佑你的长安喜乐，也可以让整个国家消失在历史之中，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两种东西的断代升级，才是真正能够让人发疯的东西。
当英雄的，就算是NO.1，结果也不会很好。
更重要的是，小吉祥草王真的五百年没有出现过了。
风之翼是提瓦特特色的提问，如果用姜青习惯的口吻，他想说的是武器或者药物。
人们不了解大慈树王的伟大之处，所以才会闹出这种笑话。
他们认为神明是一个睿智仁善的神，不行的话，就算是坏一点，也该有老谋深算的味道。
姜青笑眯眯地说道，“教令院立刻展示了一波自己的非凡下限，将小吉祥草王囚禁了五百年。”
如果这个世界一定需要英雄，那最起码，让旁人也试着竞争一下，而不是直接就让荧去面对最为艰涩的麻烦。
对于没有威胁的对手，旁人当然不会担心了。
“比如，我现在掌握了一种新型风之翼的制作图纸，新型的风之翼不但能够做到旧型风之翼的一切，甚至能够如同鸟儿一样让人获得飞翔的能力。”
在提瓦特的世界之外，有人散播了这些知识给赤王，给坎瑞亚。
合作，准确些说应该是收购。
玩家是为了原石，荧的话，就只能是善良了吧。
结果当时的柯莱，连文字都不认识几个，提纳里只能够拿出故事书作为辅导教材。
柯莱的肩脊紧绷，随后又满是狐疑地看向了姜青。
“往好一点的方向想，【禁忌知识】会摧毁世界树，这是天空岛需要解决的麻烦，倘若祂们能够解决，我们不必担忧。”姜青安抚道。
闲着也是闲着，姜青也在等教令院的发挥。
人们播撒鱼饵，捕获贪吃的海鱼。
同样的，如果毁灭世界的麻烦，更强大的都解决不了，其他人都可以洗洗睡了，然后迎接必然的死。
这个世界就是祂支撑起来的，没道理的。
这个答案就很真实了。
这东西也是个黑科技，只要高处到低处，怎么都能够滑翔的起来。
一旦世界树除了问题，世界就完蛋了。
只要知道了就会成为锚定，固定地污染整个世界。
“可教令院么······”
提瓦特是神明的提瓦特，尘世七国是神明的七国。
那么这种可以战胜神明的知识，它的价值已经无法权衡了。
“然后呢然后呢？”派蒙跺脚好奇，“历史的版本，和真实的版本是不同的吧？”
也不算是不通世事。
每一个国家都有魔神战争时期留下来的记录，坎瑞亚的覆灭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一点点。”荧点了点头，并没有遮掩，“提瓦特是个什么烂摊子？”
少女放空地看向远处，表情有一瞬间的阴郁。
看起来善良和愚钝果然很难并行，能够把蠢和善同时集齐的人，至少得把出身拉满。
她还真的相信了。
小天使果然无所不能。
坎瑞亚是五百年前一切的开始，当时她什么都不知道，匆忙醒来，反手被人摁在了地上摩擦，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现在了。
“我们不该再解决不了的麻烦上浪费时间。”荧踢下鞋子，脚踩在床沿，双手自然并拢抱膝，“你说过的，我记得啊。”
通过抹除自己的存在，让所有人遗忘掉大慈树王的存在，来带着这些不能够被了解的知识一起消失，进而缓和伤势并且拯救世界树。
所以实际上，愚人众现在制造的麻烦，其实是在为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灾变买单。
这就是·······命运的舞台。
【禁忌知识】，一种有点克系味道的东西。
派蒙无奈叹气，“你就不能想一点好的嘛。”
整个故事的真实答案是，赤王引来了世界之外的【禁忌知识】，然后把沙漠彻底搅乱，把依附于赤王的民众们差点全部送去重开。
海鱼获得来自人类食饵的时候，从天而降的美食，往往意味着它们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捕食者的食物。
提瓦特难道就没有什么立足在现在的大BOSS么？这种敌手只要干碎，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很生气？”
柯莱双手撑着下巴，神色认真。
渔获······撒网的是谁？
姜青没有多想，只是随意地解释道，“如果人类拥有了能够搏杀神明的力量，那么提瓦特就会陷入更深层的麻烦。”
认真地说，任何人面对温迪那种不着调的情况，其实第一反应都是这狗贼在演吧？
只有当一个人的脑袋或者身体某一处受了重伤，或者全部都伤到了，正常人干不出来。
没有人会觉得，这个无神的国家不应该被毁灭。
而如果你开辟的是一个没有人划分蛋糕的全新领域······那就更妙了。
现在就要考虑世界之外的敌人扔出来的炸弹了？
地脉永远再出问题。
黑灾杀死了太多人，而黑灾的起源，就是坎瑞亚。
你的技术伤害到了已经形成的市场，制定这场竞争规则的几位就会立刻联手请你入场。
而尝试过的人就很清楚，想要在技术突破上完成追平的难度，真不如考虑考虑直接从对方手上拿到技术。
提瓦特的世界树，显然也是这个走向。
愚人众也算是个对手，但按照姜青的描述，愚人众的改变也是从坎瑞亚灭亡开始的。
因为安柏喜欢风之翼飞行，所以柯莱也认真学习过这项技能，而且她学的不错，【须弥飞行冠军】，安柏同款天赋。
“如果提纳里知道了，我就回蒙···那就知道了吧。”姜青本来还想逗弄一下，但还是收敛了这种说辞。
须弥总是有英雄的。
但这片海洋的主人并不是人类。
神明庇护了尘世七国千年，千年来他们一直都很清楚地知道，神明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生命体。
最后的结局以赤王的自杀作为收尾，而大慈树王也透支了自己的力量，从大姐姐的形态变成了如今的小草王形态——这么说来小草王也是未来可期？
这个生活在道成林的小小少女，只想着能够做好自己身边的事情，稍微远一点的，她就不关心了。
明知道对方不会笑，这就不是玩笑，而是嘲弄了。
简而言之，色令智昏。
单个的贤者也许有过这种心思，但六贤者这个集体，显然并没有释放小吉祥草王的想法。
曾经的大慈树王，未来的小吉祥草王，祂们的意识能够和世界树联通，但博士的话语表明了，世界树同样会遮掩一些真相。
“可能会要你死？”柯莱的声音更低了。
而制造问题的人，永远不负责解决问题。
既然你们都不喜欢草之神，不如让给信仰小草王的信徒吧。
大慈树王利用【虚空】征调了须弥民众的梦，让所有须弥的大人失去了做梦的能力，借此来驱散【禁忌知识】的污染。
看荧就知道了，这个屡屡解决最终问题，把各路BOSS摁着打的英雄，解决问题只需要一个版本，可找到问题是谁带来的，具体是什么样的问题，却需要四个版本。
“那么，现行的所有人制作的风之翼，实际上都可以算是旧式的风之翼，只是他们改进了外观，真实的性能是没什么差别的。”
就好像万事不萦于心，只要稍稍出手，就应该手到擒来解决一切难题。
但无论怎么说，世界树总不可能对提瓦特有什么恶意。
这么说来，提纳里师父会不会也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错在了我想吃独食，但没有吃独食的能力。”姜青自己给出了答案，“错在了我的产品把同类型的产品完全踢进了下水道，我不死，他们就没有未来。”
幕府放水是真的，她能打也是真的。
正常人的思路是，既然是因为落后而导致的麻烦，那就去追平。
“不要问我，我真不知道。”姜青摇了摇头，“而且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再这方面多想。”
姜青希望她找来神里家，她也能够帮上忙。
人们在历史的记录之中，总是如此的荒诞无稽。
年幼的柯莱感染了魔鳞病，她的父母相信了旁人的说辞，把柯莱送到了愚人众手里治疗。
魔鳞病是一种命定的死，自大慈树王离开之后，五百年来须弥有很多人感染了魔鳞病。
这是她年幼时期的经历养出来的认知，客观地说，很正确。
派蒙把握住了关键。
“但他们没有任何作为，你又善良的过分，就替他们接下了麻烦。”
但命运不会同意，它会挑选英雄，也只有它选中的那个人，“刚好”能够解决麻烦。
原先也就是解决过去时间点的敌人扔出来的攻击。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死并不会让这些知识消失，只是转移到了世界树身上。
只能是树王来承接这顶王冠，其他人绕过祂戴冠，只是把皇冠的价值拉低了。
家庭背景不强力一点，想蠢倒是简单，又蠢又要施善，这就很难了。
赤王面对禁忌知识，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
她摇了摇头，眸子少见地阴沉几分。
派蒙和柯莱依偎在了一起，两个小家伙互相环抱，获得了非同一般的安全感。
“我所描述的知识，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它要比新式风之翼碾压旧式风之翼更加疯狂。”
这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讲的。
姜青也很无奈。
听故事是她一直以来的爱好，这起源于幼年时期的特殊遭遇。
现在嘛······版本更新了，他最痛苦的环境成了须弥，周围一个可以用的本地人都没有。
柯莱轻声说道。
不光是因为上一次的恶劣玩笑之后，姜青有过专门认真的道歉，以及这段时间的讲故事。
故事是写给孩子们的，只需要懂几个字配合图画，就能够明白大致的剧情，然后反过来了解某个文字的意思。
然而五百年后，她不得不在这个一开始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的世界上行走，应付一波波的时间刺客，捡回自己原先就拥有的力量，解决一个个问题。
脑袋坏掉了很好解释，身体受伤了，也就是反正也抗拒不了，只能够搏一搏了。
荧的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然后顺着唇边划过，表示自己并不会说出来。
所以什么都很清楚了。
她醒来的时候就是要离开的时候，然后被截停，兄长被带走，自己被封印。
“沙漠子民的传说之中，赤王是沙漠民的领导者，大慈树王在混乱的时刻刺杀了赤王，紧接着，赤王子民们的生活一落千丈。”
“当然。”姜青镇定自若，“但这个故事说起来就很漫长了。”
姜青挽起少女耳边的发丝，“因为就我的了解，提瓦特的英雄，大概率不会很幸运。”
他和荧吃亏就吃亏在，看上去背景很深厚，实际上半点依仗都没有。
“随便说说嘛。”姜青不以为意，“但教令院正在做的事情，不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教令院连个能够看见兰纳罗的都没有，愚人众想要捕获这些草神眷属，他们也还真的敢放任愚人众的行动。
“解决不了呢？”荧下意识地问了个蠢问题。
祂的垂青，决定了故事的结尾。
真麻烦。
柯莱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那个地方开始询问。
柯莱能够接受不好的童话故事，因为就经历而言，她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的。
从未有人对这个真理产生过质疑，因为根本没有质疑的必要。
不过风之翼只是个代表，柯莱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是人类战胜神明的知识，虽然我无法想象，但确实很珍贵了。”
坎瑞亚被干碎真的是有理有据，因为他们引发的黑灾，给七国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而在提瓦特的世界观里，即使是死亡，也无法终止这种侵扰。
使用草元素力的魔神应该很多才是，但其他神登上草之神的权位，让大慈树王站在一旁，这权位就显得很假。
和世界树直接意识相连的魔神·····常规的世界树描述，往往都是支撑世界，一旦枯萎受伤，世界就得付出代价。
人们企图用信仰束缚神明，让神明永远对自己展露温和而又善良的一面。
“方向有点歪，不是人类有了战胜神明的力量，而是神明自己衰弱到了人类都可以囚禁的地步。”
这对于任何主体组成为人类的七国来说，都是一种震撼和威慑。
而唯独这一次，一场堂而皇之地灭国之战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着急就会出错，他们急了，姜青的机会就来了。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不算复杂，荧因为灵觉太高，灵酚香稍一刺激，她就会原地昏迷。
这是讲道理的答案。
如果这两个英雄都没有了呢？
“人做事，总要有代价的吧？”姜青低下头，和荧对视，“谁的代价，谁来承担，不合理么。”
荧侧过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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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贫瘠。
“在千年之前，须弥一共有三位神明。”
“花神、赤王，以及须弥人最为崇敬的大慈树王。”
两千年之前魔神战争已经落幕了，换而言之，三神并立的年代，大慈树王已经登神，成为了草之神。
花神根本就不是魔神，而是一位无法回家的【仙灵】。
而这位赤王，实际上是一位在野的魔神。
“赤王并没有获得七执政的席位，却也没有被大慈树王所杀。
“当然在名义上，既然是须弥子民，赤王应该也算是大慈树王的依附，不过祂大概并没有向树王献上信仰，如同早期的奥罗巴斯和雷之神一样。”
姜青在给小女孩讲故事。
“又忽悠小姑娘了，这话其实很没有道理的。”荧轻哼一声，“如果你只有放下刀剑，将自己的无害展露出来，借此当作维系和平的唯一手段，这种和平本身也没有价值。”
赛诺把柯莱带回了须弥，并且请提纳里教她。
对于同类悲惨结局的遭遇会产生同情，有时候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值得同情，而是因为他们是人类，这是对对人类这个整体命运的同情。
事实上，大慈树王的实力如何不好说，但一定足够特殊。
柯莱思索了片刻，“但没有力量，是不行的吧？”
如果武器折断了，专业的锻造大师都无法修复，它的使命就到此为止了。
人们在无知之海上捕获知识，他们因为得到了新的知识而庆幸。
“贤者们把小吉祥草王囚禁起来，五百年来历代贤者们都做出了这个选择，没有一代六贤者想过改变。”
“当然。”姜青没有犹豫，“你不必是任何人的英雄。”
荧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忍住。
旁听的荧双手撑在床榻上，本来晃悠的小腿也停顿了下来。
柯莱歪了歪头。
这个舞台不讲道理，只看命运女神注视着那个幸运儿。
从来没有人入场的新世界，而你的技术是唯一的入场券，换言之，你的技术就是开启一个新世界大门的唯一钥匙。
风之翼飞行是滑翔，和飞翔是两种概念。
他这一把的终极目标，就是让须弥真的失去草之神。
唯独她这个在五百年后醒来的人，要不断解决来自五百年前萌生的种子，今日成长起来的麻烦。
可如果对方起了心思呢？他不在乎你有没有威胁，就是想要夺走你的东西呢？
伤害自己证明诚意的手段，还是尽量别用的好。
寻找神明，发现神明弱小，向天举起叛逆之刃你不配成为神明，就差一个我才是神了。
安柏除外。
小柯莱最后被安柏感化，放下了仇恨，跟着赛诺回到须弥接受新的生活。
神明远非饿虎可以比拟，而且对人类施加了无数年的恩情。
除非他们直接放弃这门生意，否则第一的选择是把你的技术拿到手里，第二的选择是让你带着你的技术一起下去。
“作为客人，你当然是更喜欢这种近乎自由飞翔的新式风之翼的吧？”
在须弥之前，他处境最糟糕的是在稻妻加入了反抗军，但反抗军有珊瑚宫心海这个神人，带着一个海岛的兵力人力，和统治稻妻千年的幕府打的有来有回。
千年以来，人类只是享受神明的馈赠和怜悯。
按照日月前事，天空岛可以追溯到七大龙和原处法涅斯的时代。
玩笑么，要落在对方也能够当作玩笑的地方。
“但结果是一样的。”
但那有怎么样呢？
一旦到了其他的国家，耳闻目视都要受限。
像是地脉问题，还是交给须弥的本地人考虑吧。
因为这个故事过于真实，既不梦幻也不童话，对于小孩子们并不友好。
神明就这？
后人解决前人遗留的问题，这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五百年前是大慈树王，五百年后是小吉祥草王和荧。
“它能够······让人类战胜神明。”
柯莱也看着姜青，等待他的答案。
好在这并不困难，因为教令院应该很着急才对。
“须弥也有和神樱大祓一样的麻烦？”荧好奇地问道。
同样的，神明应该庇护信仰祂，喜爱祂的人，而不是去庇护一群无信者。
博士当然很有一手，经他治疗之后，柯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担忧魔鳞病的侵扰。
也许荧保持这种刻板的善良要更加符合姜青的利益需求，但凡事可以追求利益，对人倒也不必如此刻薄。
但每一个人都很清楚——神爱世人，没有道理。
因为生物的死亡就会回流到世界树，他的记忆，他的认知······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到世界树。
如果说新式风之翼可以把所有从事风之翼制作行业的商客抬进了垃圾桶里，因为其牵扯的利益巨大，开发者必须得让出来技术，或者干脆死一死让技术停下来，让旧的技术仍旧可以发挥作用。
没有人生活在现在，所有人的苦大仇深，起码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
她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询问出声。
或者把你踢出局，让你永远不能入场。
姜青失笑。
“这是一种只要知道了，就会带来麻烦的东西。”
渔获，钓饵······
“你不会，又在骗人吧？”
整个流程一气呵成，堪称豪杰中的豪杰——就是这个神如果不是个小女孩，如果小草王不是大慈树王的轮回，那就是真豪杰了。
对自愿牺牲的大慈树王留下的小吉祥草王下这种黑手·····
“我知道了，可是会告诉提纳里师父的······”
姜青双手一摊。
就好像，你看到了两个恶人被饿虎撕咬，你当然还是觉得他们应该死，甚至会觉得他们的死大快人心，可这并不妨碍你对这只杀人的虎产生戒备、恐惧，乃至是想要杀死它的愤怒。
他只能后手等待教令院搞些大新闻，然后拆分教令院的行动，并且做出被动的反击。
一件事情要做到什么程度，取决于它所涉及的利益，技术拥有者的力量，会伤害的利益，被伤害利益的资本方的力量。
“失去了神明之后，沙漠之地陷入了混乱，沙漠民们最后汇聚建立了【阿如村】，那里是沙漠之地过去的唯一希望。”
这是命定的死，一旦感染了这种病因不详，完全不知道怎么感染的魔鳞病，生命就已经走向了尽头。
提瓦特世界，知识的主人是世界树。
有些麻烦，就是只有英雄才能够解决的。
大慈树王，毕竟不是世界树。
“那么，那些传承着旧式风之翼知识的人，他们会怎么看待我？”
姜青竖起食指，笑容平和。
“我不希望你就是命运的那个英雄。”
闲来无事，那就只能给小柯莱讲讲故事了。
祂驱散了所有的记录，然而祂自己的脑海之中，仍旧保留了这份知识。
“而在千年之前，花神消失在了历史之中，随之而来的就是赤王的死。”
而且并不适合小孩子们听。
他也不知道这点时间够不够教令院想出什么解决办法，但万一呢？
暂时来说，提纳里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嘛。”
“只是知道，就会带来麻烦？”
而王国的主体，仍旧是人类。
有人在垂钓？
祂想钓到些什么东西？
“嘘。”
柯莱还不太能理解，但派蒙抱的太紧了，她也不好推开，只能够跟着抱住对方。
见鬼，你们都是时间刺客么？
柯莱对教令院的认同感无限接近于零，如果不是提纳里，说真的，光是安柏的那封信，搞不好就能够策反她了。
“他们会想着和你合作吧。”柯莱轻声说道。
“我没有骗人啊。”姜青很是无辜，“当时我就是描述了一种可能，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
“嗯，不错的发展，如果我拒绝了他们的合作呢，你有没有更加坏一点的想法？”姜青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种完全没有利益，纯粹出于神爱世人而带来的怜悯和关怀，自然会让人担忧——祂可以毫无道理的建造，自然也可以不讲道理的摧毁。
简单说，技术的背后，还是互相搏杀的利益之争。
那么在另外一个层面上，会不会有【人】在播撒知识，然后期待着【海鱼】吃下鱼饵，最后拿走自己的渔获呢？
【知识】也许没有主人，但散播知识这种行为，一定是有人专门去做的。
在雨林的大慈树王感知到了沙漠的麻烦，主动出手，修筑祭坛，驱逐禁忌知识所带来的污染。
祂们面对的麻烦，起码也是关系到世界安全的伟大工作。
荧的不开心在于，她只有给别人解决问题的时候。
但这东西并不是很难去查阅，比如······
柯莱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
而最后人们只是记录了他们面对魔鳞病时的无能为力。
但作为非人之神，碾平了一个人类王国的时候，让一整个王国的人类，到最后只剩下了小猫三两只，其他人难免会有多余的想法。
“这里需要引入一个新的东西，我们不方便描述它。”
现在要么给过去的麻烦买单，要么敌人和她就不在一个层面上，想要打回去都没有办法。
即使是大慈树王面对这种污染，唯一的办法也是【让世界，彻底遗忘我】。
不过出身拉满的人，有这种家庭教育在，一般也很难蠢。
祂们是保护我们的神明，不是吗？
但当这些高级生命体齐约而至，覆灭了一个主体组成是人类的王国的时候，哪怕你觉得坎瑞亚确实应该被毁灭······可难道，你就一点悲伤的感情都没有？
坎瑞亚应该毁灭，但不是这种，神明到了，然后所有人就死了的结局。
“那么，我错在了那里？这种知识又错在了那里？”
这是个童话小公主，但并不是传统童话，听得了黑暗故事。
姜青坐在荧的身旁。
出于巡林官的本能，也出于对异国使者的表面上的尊重，提纳里打算帮助荧稍微治疗一番，同时给教令院拖延一点时间。
赤王和坎瑞亚的人或许以为自己是幸运儿，是极少数接触到了真实的人。
锻造师解决不了的麻烦，英雄握在手里，断剑重铸，并且更加强大，然后给了魔龙一击大宝剑。
柯莱带着派蒙去吃饭了。
包括招揽或者合作，合作往往是最后的选择，因为合作让利太多，而收购的让利会小。
“如果说提瓦特的知识之海已经有了主人，并且知识的主人对于世界和人类都不会有恶意的话，那么来自世界之外的知识······播撒它的主人想要什么？”
“比那个更长，不过结果也更遭。”姜青想了想，“你知道八重神子的，这个人看起来玩世不恭，唯独在真正做事这方面，她绝不拖沓。”
“故事从稻妻开始，”姜青是这么解释的，“从稻妻开始，你逐渐面对很多应该由幕府、教令院这样的组织来解决的问题。”
“我可以不帮忙吗？”荧眼前一亮。
上一次听说这种描述，还是摩拉克斯刺杀盐之神赫乌莉亚。
看崩三就知道了。
有这种背景的魔神，大慈树王那里是去竞争草之神之位的，完全是草之神的权位主动找到祂的。
用虚空稍微调查一下，教令院上一次为神明举办的祭祀典仪是什么时候···哦，大慈树王还在的时候啊。
有一瞬间提纳里想过是不是要尝试着让荧病的更久，但最后他还是没能下定这种决心。
错在你活着，对方就没有未来。
可惜没有。
姜青希望她请来鹰司家，她就能够请到。
姜青伸手盖在了脸上，面色有些无奈，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再给谁讲故事。
这个世界可以是你的，但这个世界该是我们说了算的。
实在拿不到，让技术沉下去，就当无事发生，大家继续用现在的技术也是很好的。
让一个善良的人变得开始为自己考虑，姜青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五百年的尝试，只有无能为力而已。
正因为学得很好，才更加清楚，姜青描述的新型风之翼有多么夸张。
千年以来，人类从未回赠神明任何神明需要的东西。
姜青笑笑。
姜青认真回答，“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那个神给轻易封印的么？”
这种麻烦不尽快解决，想必祸及的应该是整个提瓦特···可那又如何呢？
不过须弥人自己都不上心的事情罢了。
“站在非命运的立场上，我认为祂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你更加解决不了。”
恐惧、戒备······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清醒认知之后，转变成了追捧和崇拜。
“那么，你觉得这种知识好用吗？”
而站在命运的立场上，那就不讲道理了。
可就实际情况而言，恰恰相反，在众多的生命之中，他们这种获得了意料之外的食物，这反而是最倒霉的情况。
姜青错开了最不该错开的东西。
因为主体变了，这一次蒙受灾难的，是坎瑞亚王国。
就好像前人给后人打下家底一样，这些事情都很常见。
这是最真实的答案。
“如果我拿出了刚才描述的新式风之翼，过去那些制作旧式风之翼的人该怎么办？”
你拉出来一个酒鬼，一个退休的老人家，一个自闭的宅妹子，还有一个被自闭的小萝莉是怎么回事？
而他的手段显然也给这位小姑娘留下了终身的阴影，以至于后来她在蒙德意图刺杀愚人众，仇恨到了一定程度，往往只能够用一方的死亡来作为宣告终结的号角。
柯莱并不关心这些，要让她去记住小吉祥草王的相关消息，实在是有点困难了。
“啊！”柯莱惊呼一声，少女的眼睛快速眨动，“这个是我可以知道的事情吗？”
这跟自废武功来告诉别人，我没有威胁，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一样的逻辑。
“知识是无知之海表面上漂浮的诱饵，当人们以为自己在捕捞知识的时候，实际上潜伏在海洋下的巨兽，也在庆幸自己的诱饵带来了渔获。”
姜青问了一个问题。
既然对方把安柏看的这么重，一次尚可，两次总在对方不会当成玩笑的地方开玩笑，就很没意思了。
神明可以庇佑你的长安喜乐，也可以让整个国家消失在历史之中，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两种东西的断代升级，才是真正能够让人发疯的东西。
当英雄的，就算是NO.1，结果也不会很好。
更重要的是，小吉祥草王真的五百年没有出现过了。
风之翼是提瓦特特色的提问，如果用姜青习惯的口吻，他想说的是武器或者药物。
人们不了解大慈树王的伟大之处，所以才会闹出这种笑话。
他们认为神明是一个睿智仁善的神，不行的话，就算是坏一点，也该有老谋深算的味道。
姜青笑眯眯地说道，“教令院立刻展示了一波自己的非凡下限，将小吉祥草王囚禁了五百年。”
如果这个世界一定需要英雄，那最起码，让旁人也试着竞争一下，而不是直接就让荧去面对最为艰涩的麻烦。
对于没有威胁的对手，旁人当然不会担心了。
“比如，我现在掌握了一种新型风之翼的制作图纸，新型的风之翼不但能够做到旧型风之翼的一切，甚至能够如同鸟儿一样让人获得飞翔的能力。”
在提瓦特的世界之外，有人散播了这些知识给赤王，给坎瑞亚。
合作，准确些说应该是收购。
玩家是为了原石，荧的话，就只能是善良了吧。
结果当时的柯莱，连文字都不认识几个，提纳里只能够拿出故事书作为辅导教材。
柯莱的肩脊紧绷，随后又满是狐疑地看向了姜青。
“往好一点的方向想，【禁忌知识】会摧毁世界树，这是天空岛需要解决的麻烦，倘若祂们能够解决，我们不必担忧。”姜青安抚道。
闲着也是闲着，姜青也在等教令院的发挥。
人们播撒鱼饵，捕获贪吃的海鱼。
同样的，如果毁灭世界的麻烦，更强大的都解决不了，其他人都可以洗洗睡了，然后迎接必然的死。
这个世界就是祂支撑起来的，没道理的。
这个答案就很真实了。
这东西也是个黑科技，只要高处到低处，怎么都能够滑翔的起来。
一旦世界树除了问题，世界就完蛋了。
只要知道了就会成为锚定，固定地污染整个世界。
“可教令院么······”
提瓦特是神明的提瓦特，尘世七国是神明的七国。
那么这种可以战胜神明的知识，它的价值已经无法权衡了。
“然后呢然后呢？”派蒙跺脚好奇，“历史的版本，和真实的版本是不同的吧？”
也不算是不通世事。
每一个国家都有魔神战争时期留下来的记录，坎瑞亚的覆灭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一点点。”荧点了点头，并没有遮掩，“提瓦特是个什么烂摊子？”
少女放空地看向远处，表情有一瞬间的阴郁。
看起来善良和愚钝果然很难并行，能够把蠢和善同时集齐的人，至少得把出身拉满。
她还真的相信了。
小天使果然无所不能。
坎瑞亚是五百年前一切的开始，当时她什么都不知道，匆忙醒来，反手被人摁在了地上摩擦，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现在了。
“我们不该再解决不了的麻烦上浪费时间。”荧踢下鞋子，脚踩在床沿，双手自然并拢抱膝，“你说过的，我记得啊。”
通过抹除自己的存在，让所有人遗忘掉大慈树王的存在，来带着这些不能够被了解的知识一起消失，进而缓和伤势并且拯救世界树。
所以实际上，愚人众现在制造的麻烦，其实是在为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灾变买单。
这就是·······命运的舞台。
【禁忌知识】，一种有点克系味道的东西。
派蒙无奈叹气，“你就不能想一点好的嘛。”
整个故事的真实答案是，赤王引来了世界之外的【禁忌知识】，然后把沙漠彻底搅乱，把依附于赤王的民众们差点全部送去重开。
海鱼获得来自人类食饵的时候，从天而降的美食，往往意味着它们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捕食者的食物。
提瓦特难道就没有什么立足在现在的大BOSS么？这种敌手只要干碎，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很生气？”
柯莱双手撑着下巴，神色认真。
渔获······撒网的是谁？
姜青没有多想，只是随意地解释道，“如果人类拥有了能够搏杀神明的力量，那么提瓦特就会陷入更深层的麻烦。”
认真地说，任何人面对温迪那种不着调的情况，其实第一反应都是这狗贼在演吧？
只有当一个人的脑袋或者身体某一处受了重伤，或者全部都伤到了，正常人干不出来。
没有人会觉得，这个无神的国家不应该被毁灭。
而如果你开辟的是一个没有人划分蛋糕的全新领域······那就更妙了。
现在就要考虑世界之外的敌人扔出来的炸弹了？
地脉永远再出问题。
黑灾杀死了太多人，而黑灾的起源，就是坎瑞亚。
你的技术伤害到了已经形成的市场，制定这场竞争规则的几位就会立刻联手请你入场。
而尝试过的人就很清楚，想要在技术突破上完成追平的难度，真不如考虑考虑直接从对方手上拿到技术。
提瓦特的世界树，显然也是这个走向。
愚人众也算是个对手，但按照姜青的描述，愚人众的改变也是从坎瑞亚灭亡开始的。
因为安柏喜欢风之翼飞行，所以柯莱也认真学习过这项技能，而且她学的不错，【须弥飞行冠军】，安柏同款天赋。
“如果提纳里知道了，我就回蒙···那就知道了吧。”姜青本来还想逗弄一下，但还是收敛了这种说辞。
须弥总是有英雄的。
但这片海洋的主人并不是人类。
神明庇护了尘世七国千年，千年来他们一直都很清楚地知道，神明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生命体。
最后的结局以赤王的自杀作为收尾，而大慈树王也透支了自己的力量，从大姐姐的形态变成了如今的小草王形态——这么说来小草王也是未来可期？
这个生活在道成林的小小少女，只想着能够做好自己身边的事情，稍微远一点的，她就不关心了。
明知道对方不会笑，这就不是玩笑，而是嘲弄了。
简而言之，色令智昏。
单个的贤者也许有过这种心思，但六贤者这个集体，显然并没有释放小吉祥草王的想法。
曾经的大慈树王，未来的小吉祥草王，祂们的意识能够和世界树联通，但博士的话语表明了，世界树同样会遮掩一些真相。
“可能会要你死？”柯莱的声音更低了。
而制造问题的人，永远不负责解决问题。
既然你们都不喜欢草之神，不如让给信仰小草王的信徒吧。
大慈树王利用【虚空】征调了须弥民众的梦，让所有须弥的大人失去了做梦的能力，借此来驱散【禁忌知识】的污染。
看荧就知道了，这个屡屡解决最终问题，把各路BOSS摁着打的英雄，解决问题只需要一个版本，可找到问题是谁带来的，具体是什么样的问题，却需要四个版本。
“那么，现行的所有人制作的风之翼，实际上都可以算是旧式的风之翼，只是他们改进了外观，真实的性能是没什么差别的。”
就好像万事不萦于心，只要稍稍出手，就应该手到擒来解决一切难题。
但无论怎么说，世界树总不可能对提瓦特有什么恶意。
这么说来，提纳里师父会不会也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错在了我想吃独食，但没有吃独食的能力。”姜青自己给出了答案，“错在了我的产品把同类型的产品完全踢进了下水道，我不死，他们就没有未来。”
幕府放水是真的，她能打也是真的。
正常人的思路是，既然是因为落后而导致的麻烦，那就去追平。
“不要问我，我真不知道。”姜青摇了摇头，“而且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再这方面多想。”
姜青希望她找来神里家，她也能够帮上忙。
人们在历史的记录之中，总是如此的荒诞无稽。
年幼的柯莱感染了魔鳞病，她的父母相信了旁人的说辞，把柯莱送到了愚人众手里治疗。
魔鳞病是一种命定的死，自大慈树王离开之后，五百年来须弥有很多人感染了魔鳞病。
这是她年幼时期的经历养出来的认知，客观地说，很正确。
派蒙把握住了关键。
“但他们没有任何作为，你又善良的过分，就替他们接下了麻烦。”
但命运不会同意，它会挑选英雄，也只有它选中的那个人，“刚好”能够解决麻烦。
原先也就是解决过去时间点的敌人扔出来的攻击。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死并不会让这些知识消失，只是转移到了世界树身上。
只能是树王来承接这顶王冠，其他人绕过祂戴冠，只是把皇冠的价值拉低了。
家庭背景不强力一点，想蠢倒是简单，又蠢又要施善，这就很难了。
赤王面对禁忌知识，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
她摇了摇头，眸子少见地阴沉几分。
派蒙和柯莱依偎在了一起，两个小家伙互相环抱，获得了非同一般的安全感。
“我所描述的知识，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它要比新式风之翼碾压旧式风之翼更加疯狂。”
这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讲的。
姜青也很无奈。
听故事是她一直以来的爱好，这起源于幼年时期的特殊遭遇。
现在嘛······版本更新了，他最痛苦的环境成了须弥，周围一个可以用的本地人都没有。
柯莱轻声说道。
不光是因为上一次的恶劣玩笑之后，姜青有过专门认真的道歉，以及这段时间的讲故事。
故事是写给孩子们的，只需要懂几个字配合图画，就能够明白大致的剧情，然后反过来了解某个文字的意思。
然而五百年后，她不得不在这个一开始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的世界上行走，应付一波波的时间刺客，捡回自己原先就拥有的力量，解决一个个问题。
脑袋坏掉了很好解释，身体受伤了，也就是反正也抗拒不了，只能够搏一搏了。
荧的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然后顺着唇边划过，表示自己并不会说出来。
所以什么都很清楚了。
她醒来的时候就是要离开的时候，然后被截停，兄长被带走，自己被封印。
“沙漠子民的传说之中，赤王是沙漠民的领导者，大慈树王在混乱的时刻刺杀了赤王，紧接着，赤王子民们的生活一落千丈。”
“当然。”姜青镇定自若，“但这个故事说起来就很漫长了。”
姜青挽起少女耳边的发丝，“因为就我的了解，提瓦特的英雄，大概率不会很幸运。”
他和荧吃亏就吃亏在，看上去背景很深厚，实际上半点依仗都没有。
“随便说说嘛。”姜青不以为意，“但教令院正在做的事情，不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教令院连个能够看见兰纳罗的都没有，愚人众想要捕获这些草神眷属，他们也还真的敢放任愚人众的行动。
“解决不了呢？”荧下意识地问了个蠢问题。
祂的垂青，决定了故事的结尾。
真麻烦。
柯莱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那个地方开始询问。
柯莱能够接受不好的童话故事，因为就经历而言，她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的。
从未有人对这个真理产生过质疑，因为根本没有质疑的必要。
不过风之翼只是个代表，柯莱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是人类战胜神明的知识，虽然我无法想象，但确实很珍贵了。”
坎瑞亚被干碎真的是有理有据，因为他们引发的黑灾，给七国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而在提瓦特的世界观里，即使是死亡，也无法终止这种侵扰。
使用草元素力的魔神应该很多才是，但其他神登上草之神的权位，让大慈树王站在一旁，这权位就显得很假。
和世界树直接意识相连的魔神·····常规的世界树描述，往往都是支撑世界，一旦枯萎受伤，世界就得付出代价。
人们企图用信仰束缚神明，让神明永远对自己展露温和而又善良的一面。
“方向有点歪，不是人类有了战胜神明的力量，而是神明自己衰弱到了人类都可以囚禁的地步。”
这对于任何主体组成为人类的七国来说，都是一种震撼和威慑。
而唯独这一次，一场堂而皇之地灭国之战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着急就会出错，他们急了，姜青的机会就来了。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不算复杂，荧因为灵觉太高，灵酚香稍一刺激，她就会原地昏迷。
这是讲道理的答案。
如果这两个英雄都没有了呢？
“人做事，总要有代价的吧？”姜青低下头，和荧对视，“谁的代价，谁来承担，不合理么。”
荧侧过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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