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抱头痛哭
程絮看着楚夏近在咫尺的脸,遥远的记忆逐渐唤醒。
就在她刚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因为自己不会弹钢琴，为避免露馅,所以让司机开车出去溜圈,路上刚好碰到个人，淋着大雨,还被自己的车溅了一身水。
程絮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楚夏？这也太巧了。
当然，更让程絮意外的，还是楚夏说的一见倾心这事,如果楚夏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自己,那剧情算什么？男主又算是怎么回事？
程絮脑海里的思绪一时陷入混乱。
楚夏不知道程絮现在在想什么,只是现在就这样抱着程絮，多年夙愿得偿,她就已经无心多想其他。
程絮听着楚夏安静下来,又想起来程老爷子的事。
尽力将楚夏扶起来,捏了捏楚夏的脸,“那什么，你之前说你朋友的家人那事，还没说明白呢。”
刚才的夙愿得偿好像是一场短暂的梦,程絮的声音将楚夏拉回现实。
靠在程絮身上，在程絮看不见的角度，楚夏眼神清明,语气依旧是醉醺醺的。
“对啊,程絮啊，你怎么能走得那么突然，自从你走以后,好像全世界都塌了，程叔……程叔险些一病不起，现在又再次病发，只有林叔一个人陪在左右，刚刚脱离险情……”
楚夏知道，程絮始终担心程老爷子的身体，只说得严重，但是却并不说明白，等程絮忍不住要接着问的时候，楚夏才又蹦出来一句。
“程絮，程叔很想你，所有人，都很想你。”
楚夏说完，抓着程絮衣服的手缓缓攥紧，这一次，她抓住她了。
程絮半晌没了动静，听见程老爷子度过险情，让她松了口气，但是听见后半句，她又沉默下来。
他们很想她，可是她就算回去，又该怎么面对他们？
就自己现在这种尴尬的处境，倒不如就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死了为好，反正程家大少爷，确实是死了。
缓缓将楚夏抱着自己的手放下，程絮扶着楚夏平躺在床上，自己拿了床被子出去睡沙发。
一片黑暗中，楚夏睁开了眼，程絮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她还不打算回去，她还有自己的顾虑。
楚夏静静躺在床上，一直到凌晨依旧没有入睡，蹑手蹑脚地起床，走到客厅看着侧睡在沙发上的程絮。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着程絮被头发挡住了的半边脸，楚夏轻轻抚摸着程絮的头发，贪婪地看着这张她日思夜想的脸，终于，再次回到了她身边。
程絮这一觉睡得很熟，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迷迷糊糊地起身，然后就看见了坐在餐桌边的楚夏。
迟钝的大脑经过三秒的呆滞，程絮总算是反应过来，顿时震惊地看着楚夏，“你怎么在这里？”
楚夏看着程絮，真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俩应该是谁喝断片了。
接着程絮也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歧义，“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还没走？”
“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如果看你还没醒就走了，不是很没礼貌吗？更何况昨晚的事还没跟你道谢呢。”
楚夏没了昨晚抱着程絮不撒手的样子，现在坐在餐桌旁，温柔优雅又无害的样子，极具亲和性。
程絮也没多想，在她的印象里，楚夏还是以前那个可怜无助又弱小，四处受欺负的小可怜形象。
“没多大点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程絮捏了捏有些落枕的脖子，先去洗个脸，然后和楚夏一起吃了早餐。
两个人正吃着早餐，外面响起敲门声。
程絮走过去打开门，发现外面竟然是普恩斯。
程絮差点把普恩斯这个人给忘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人请进来，说好自己当导游的，结果把人一扔就不管了。
“程，我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一直没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普恩斯打了程絮三遍电话都没接，所以感觉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程絮边往里面走边挠头，“可能是设置了静音吧，我没注意，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
两个人正说着，普恩斯看见了坐在餐桌旁的楚夏，接着一愣。
“程，这位是谁？”
程絮看着楚夏，刚要介绍，接着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楚夏的名字，一时有些顿住。
倒是楚夏，先站起来对普恩斯伸出手，“你好，我叫楚夏。”
“我是普恩斯。”
普恩斯一时有些弄不清楚情况，还有点懵。
程絮看着两个人友好相处，松了口气，“对了，普恩斯你吃早饭没有？一起吃点？”
“不了，我吃完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然后和你一起搬到这个酒店来吧，可以吗？”
普恩斯本来就是打算和程絮一起住一个酒店的，结果程絮突然离开，不过没关系，他再搬过来就是了。
“没事，你不用折腾了，反正也不远，而且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很长时间。”
程
絮压根没发现普恩斯的意思，并不在意地一摆手。
“可是程你不是打算回家……”
“那什么！”程絮听见普恩斯的话顿时一个激灵，迅速打断了普恩斯的话，脱口而出的普通话让普恩斯完全没听懂。
“没什么，”换好语言系统，程絮拍了拍普恩斯的肩膀，“你先回去吧，等会我吃完饭再去找你，咱去南山景区玩，那边好玩。”
程絮七手八脚地把普恩斯推出门外。
楚夏看着程絮慌乱的身影，大概了解了普恩斯那句话的意思，原来这次程絮回来，本来就是打算回家的吗？
心里有了底，但是楚夏就装作没听见，看着程絮转身回来，若无其事地说起早餐的味道。
程絮松了口气，楚夏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女主，完全不会让人尴尬。
两个人吃着早餐，快吃完的时候，楚夏才说起另一件事。
“程小姐，我可以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楚夏也是装的十全十美，完全一副不认识程絮的样子，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意外一样。
“程絮，你叫楚夏是吗？”
程絮也是不遑多让，装得那叫一个认真。
楚夏点点头，微笑着放下餐具，“真的很巧，你的名字和她都一样。”
“谁啊？你的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朋友吗？”
程絮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楚夏点点头，“程小姐，我可以委托你一件事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程絮顺口问道。
“我那个朋友已经去世了，她的父亲现在身体很不好，太过于思念自己的孩子，你长得跟她真的很像，请你可以帮我去安抚一下我朋友的父亲吗？你有任何要求可以随便提。”
楚夏趁机说出自己的要求。
既然解铃还须系铃人，那让程絮直接去接触一下程老爷子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到时候也好为程絮编造新的身份解释，一举两得。
程絮完全不知道楚夏想得这么多，还以为只是单纯得让她去见见程老爷子。
这程絮当然是求之不得，她现在正担心着程老爷子的身体，能亲眼看看，哪怕是以陌生人的身份，也是好的。
不过程絮还是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答应了下来。
就知道程絮不会拒绝，楚夏放下心来，接着说起普恩斯的事。
“对了，程小姐，刚才那位先生是你什么人啊？”
楚夏好像是随便提起，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一个朋友。”
程絮实话实说，然后看了一眼时间，“那个楚小姐，我现在还有事，你应该有我的电话号码，我们回头再联系怎么样？”
程絮说话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去。
这个答案对于楚夏来说算是意外之喜，当即很是干脆地提出告辞。
离开酒店之后，楚夏也没回公司，直接去了程老爷子的医院。
在病房里跟程老爷子见了面，楚夏说清楚刚才自己和程絮说好的事。
“程叔，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我感觉程絮现在只是还有点别扭，她心里始终都是挂念着你们的。”
楚夏知道现在在程絮心里最重要的，是程老爷子，那自己的事可以往后放放，先把人留住再说。
程老爷子也是了解楚夏的良苦用心，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
程絮这边，和普恩斯去南山景区玩了一圈之后，就接到了楚夏的电话，询问现在程絮有没有空。
反正也玩得差不多了，程絮让普恩斯自己先回酒店，然后按照楚夏提供的地址，去了医院。
楚夏就站在门口等着程絮，接到人之后，领着程絮去了病房就离开，丝毫没拖泥带水。
而程老爷子和林管家看见程絮的时候，要不是楚夏早就给打好了预防针，险些就没忍住，当然，现在也没忍多好，连程老爷子一向古板的脸都绷不住了。
“程叔叔，林叔叔，你们好，我……”
程絮时隔这么久，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好像苍老很多的程老爷子，还有老泪盈眶的林管家，也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开口，眼泪先滚了下来。
“小絮，真的……”程老爷子听见那句叔叔，险些没忍住情绪，一开口，就被林管家摁住打断。
“程小姐，程总，程小姐和小姐简直是太像了。”
林管家压住情绪，拍了拍程老爷子的肩膀，提醒程老爷子现在的任务。
程老爷子也反应过来。
程絮胡乱抹了抹眼泪，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失控的情绪，但是看着程老爷子和林管家完全没有疑问的眼神，又放下心来。
“不好意思，我真的是看见两位叔叔，有些想起我爸和我一个叔叔了。”
程絮尽量往回找补一点。
“那你爸和你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程老爷子尽量自然地和程絮聊天。
“他们两个……没了，所以
我看到两位叔叔，才哭的。”
程絮一边抹着还是不受控制的眼泪，一边坐在程老爷子旁边，给自己的眼泪找了个合理的借口，然后看着程老爷子鬓边的白发，忍无可忍地趴在程老爷子的病床边哭了起来。
程老爷子林管家：……大孝子。
虽然知道程絮说的是假的，但是程老爷子和林管家刚才忍不住的情绪总算是成功平复下来。
林管家轻轻拍着程絮的后背，“孩子啊，别哭了，看到你就想起来我们小姐了，你们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以后啊，你可以把两个叔叔当成你爸爸和叔叔。”
程絮抬头看着林管家，用力地点点头，“林叔。”
“哎，好孩子，别哭了。”
轻轻拍着程絮的发顶，林管家刚压下去的情绪又翻腾上来。
等到程絮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时候，才发现两位老人又红了眼，接着反过来安慰两个老人。
在病房里，三个人尽力表现得不熟，但是实际上三个人之间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程絮这一待，从病房里就一直待到了晚上，林管家亲自送她回去。
在路上，林管家坐在驾驶座上，跟程絮闲聊。
“程小姐，如果你能经常来看看程总就好了，程总自从大小姐离开以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兴过，一直郁郁寡欢，身体也慢慢垮了，我现在身体也不好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先走了，程总该怎么办。”
程絮听着林管家一口一个大小姐，又想起来之前自己和程老爷子做的那次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的结果还没出来，自己就先离开了，到现在也不知道结果，如果按理来说的话，自己和程老爷子应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毕竟现在的身体是自己以前那个世界的，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
但是如果自己和程老爷子没什么血缘关系的话，林管家为什么又要说大小姐？就算是提起来，不也应该是说大少爷吗？
程絮想开口问，但是想到自己现在应该什么也不知道，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林管家倒是很贴心，不用程絮开口问，自己把当时的事情就好像是闲聊一样，全跟程絮说了。
“一直到现在，程总都还在因为当时的事而愧疚，其实说起来这件事都很离谱，你可能都不相信。”
“当初程家其实不是大小姐，而是大少爷，直到有一次，程总才意外发现，自己的儿子，其实竟然是女儿，这个消息太不可思议了，程总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选择和大小姐做亲子鉴定。”
林管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这是程总这么多年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因为这个亲子鉴定，让大小姐和程总有了隔阂，大小姐离开了家，可是在当天晚上却遭到绑架，第二天，等程总拿到亲子鉴定的结果，确认是亲父女的时候，本来欢天喜地地去找大小姐，可是却只得到了大小姐坠海身亡的消息，当天啊，程总险些没挺过来。”
再说起来这事，林管家的眼眶都还有些发红，甚至想想都有些后怕。
程絮静静听着，也有些难受地揉了揉眼，看向窗外。
“我多说话了，程小姐你别往心里去，只是这件事我谁也不能说，现在见到程小姐，就和见到大小姐一样，忍不住多说了，你说，如果大小姐还在的话，那该多好啊。”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林管家看着程絮，眼中的慈祥和蔼一如既往，他也很希望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能早日回来。
“林叔叔，再见。”
说完，程絮几乎忍不住想要现在就告诉林叔自己就是程絮，倒是最后一刻，她还是做不到，打开车门直接跑了下去。
林管家看着程絮的背影，虽然大少爷变成了大小姐，但是孩子还是那个孩子，只是以前倒没发现，大少爷竟然还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哭包。
林管家也揉了一下自己进了砖头的眼睛，离开了。
程絮一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才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擦了擦脸。
程絮现在完全顾不上自己今天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奇怪了，她现在只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当看到以前一向威风八面，好像是一座大山一样的程老爷子，现在脸色苍白，消瘦那么多，躺在病床上，程絮就想骂自己一顿。
还有今天林管家说的那些话，程絮简直不敢去深想。
她知道自己的“死亡”肯定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是却一直不愿意去想他们到底会有多痛苦，程絮甚至不敢想象，当时程老爷子和林叔听见自己的死亡消息，得有多难过。
可是自己该怎么办呢？
程絮眼神空洞地抱膝坐在沙发上。
自己按照剧情走了十年，到最后，也是按照剧情的方式退场，可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就像是系统最后跟自己说的那样，自己自由了，可是
自己是怎样自由了？
程絮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过去的，反正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昨天晚上的问题，程絮还是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味同嚼蜡地吃着早餐，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再去看看程老爷子。
没等程絮像个机器一样吃完早饭，楚夏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0523:56:27~2021-08-0623:5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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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絮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楚夏？这也太巧了。
当然，更让程絮意外的，还是楚夏说的一见倾心这事,如果楚夏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自己,那剧情算什么？男主又算是怎么回事？
程絮脑海里的思绪一时陷入混乱。
楚夏不知道程絮现在在想什么,只是现在就这样抱着程絮，多年夙愿得偿,她就已经无心多想其他。
程絮听着楚夏安静下来,又想起来程老爷子的事。
尽力将楚夏扶起来,捏了捏楚夏的脸,“那什么，你之前说你朋友的家人那事，还没说明白呢。”
刚才的夙愿得偿好像是一场短暂的梦,程絮的声音将楚夏拉回现实。
靠在程絮身上，在程絮看不见的角度，楚夏眼神清明,语气依旧是醉醺醺的。
“对啊,程絮啊，你怎么能走得那么突然，自从你走以后,好像全世界都塌了，程叔……程叔险些一病不起，现在又再次病发，只有林叔一个人陪在左右，刚刚脱离险情……”
楚夏知道，程絮始终担心程老爷子的身体，只说得严重，但是却并不说明白，等程絮忍不住要接着问的时候，楚夏才又蹦出来一句。
“程絮，程叔很想你，所有人，都很想你。”
楚夏说完，抓着程絮衣服的手缓缓攥紧，这一次，她抓住她了。
程絮半晌没了动静，听见程老爷子度过险情，让她松了口气，但是听见后半句，她又沉默下来。
他们很想她，可是她就算回去，又该怎么面对他们？
就自己现在这种尴尬的处境，倒不如就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死了为好，反正程家大少爷，确实是死了。
缓缓将楚夏抱着自己的手放下，程絮扶着楚夏平躺在床上，自己拿了床被子出去睡沙发。
一片黑暗中，楚夏睁开了眼，程絮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她还不打算回去，她还有自己的顾虑。
楚夏静静躺在床上，一直到凌晨依旧没有入睡，蹑手蹑脚地起床，走到客厅看着侧睡在沙发上的程絮。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着程絮被头发挡住了的半边脸，楚夏轻轻抚摸着程絮的头发，贪婪地看着这张她日思夜想的脸，终于，再次回到了她身边。
程絮这一觉睡得很熟，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迷迷糊糊地起身，然后就看见了坐在餐桌边的楚夏。
迟钝的大脑经过三秒的呆滞，程絮总算是反应过来，顿时震惊地看着楚夏，“你怎么在这里？”
楚夏看着程絮，真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俩应该是谁喝断片了。
接着程絮也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歧义，“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还没走？”
“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如果看你还没醒就走了，不是很没礼貌吗？更何况昨晚的事还没跟你道谢呢。”
楚夏没了昨晚抱着程絮不撒手的样子，现在坐在餐桌旁，温柔优雅又无害的样子，极具亲和性。
程絮也没多想，在她的印象里，楚夏还是以前那个可怜无助又弱小，四处受欺负的小可怜形象。
“没多大点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程絮捏了捏有些落枕的脖子，先去洗个脸，然后和楚夏一起吃了早餐。
两个人正吃着早餐，外面响起敲门声。
程絮走过去打开门，发现外面竟然是普恩斯。
程絮差点把普恩斯这个人给忘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人请进来，说好自己当导游的，结果把人一扔就不管了。
“程，我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一直没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普恩斯打了程絮三遍电话都没接，所以感觉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程絮边往里面走边挠头，“可能是设置了静音吧，我没注意，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
两个人正说着，普恩斯看见了坐在餐桌旁的楚夏，接着一愣。
“程，这位是谁？”
程絮看着楚夏，刚要介绍，接着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楚夏的名字，一时有些顿住。
倒是楚夏，先站起来对普恩斯伸出手，“你好，我叫楚夏。”
“我是普恩斯。”
普恩斯一时有些弄不清楚情况，还有点懵。
程絮看着两个人友好相处，松了口气，“对了，普恩斯你吃早饭没有？一起吃点？”
“不了，我吃完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然后和你一起搬到这个酒店来吧，可以吗？”
普恩斯本来就是打算和程絮一起住一个酒店的，结果程絮突然离开，不过没关系，他再搬过来就是了。
“没事，你不用折腾了，反正也不远，而且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很长时间。”
程
絮压根没发现普恩斯的意思，并不在意地一摆手。
“可是程你不是打算回家……”
“那什么！”程絮听见普恩斯的话顿时一个激灵，迅速打断了普恩斯的话，脱口而出的普通话让普恩斯完全没听懂。
“没什么，”换好语言系统，程絮拍了拍普恩斯的肩膀，“你先回去吧，等会我吃完饭再去找你，咱去南山景区玩，那边好玩。”
程絮七手八脚地把普恩斯推出门外。
楚夏看着程絮慌乱的身影，大概了解了普恩斯那句话的意思，原来这次程絮回来，本来就是打算回家的吗？
心里有了底，但是楚夏就装作没听见，看着程絮转身回来，若无其事地说起早餐的味道。
程絮松了口气，楚夏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女主，完全不会让人尴尬。
两个人吃着早餐，快吃完的时候，楚夏才说起另一件事。
“程小姐，我可以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楚夏也是装的十全十美，完全一副不认识程絮的样子，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意外一样。
“程絮，你叫楚夏是吗？”
程絮也是不遑多让，装得那叫一个认真。
楚夏点点头，微笑着放下餐具，“真的很巧，你的名字和她都一样。”
“谁啊？你的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朋友吗？”
程絮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楚夏点点头，“程小姐，我可以委托你一件事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程絮顺口问道。
“我那个朋友已经去世了，她的父亲现在身体很不好，太过于思念自己的孩子，你长得跟她真的很像，请你可以帮我去安抚一下我朋友的父亲吗？你有任何要求可以随便提。”
楚夏趁机说出自己的要求。
既然解铃还须系铃人，那让程絮直接去接触一下程老爷子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到时候也好为程絮编造新的身份解释，一举两得。
程絮完全不知道楚夏想得这么多，还以为只是单纯得让她去见见程老爷子。
这程絮当然是求之不得，她现在正担心着程老爷子的身体，能亲眼看看，哪怕是以陌生人的身份，也是好的。
不过程絮还是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答应了下来。
就知道程絮不会拒绝，楚夏放下心来，接着说起普恩斯的事。
“对了，程小姐，刚才那位先生是你什么人啊？”
楚夏好像是随便提起，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一个朋友。”
程絮实话实说，然后看了一眼时间，“那个楚小姐，我现在还有事，你应该有我的电话号码，我们回头再联系怎么样？”
程絮说话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去。
这个答案对于楚夏来说算是意外之喜，当即很是干脆地提出告辞。
离开酒店之后，楚夏也没回公司，直接去了程老爷子的医院。
在病房里跟程老爷子见了面，楚夏说清楚刚才自己和程絮说好的事。
“程叔，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我感觉程絮现在只是还有点别扭，她心里始终都是挂念着你们的。”
楚夏知道现在在程絮心里最重要的，是程老爷子，那自己的事可以往后放放，先把人留住再说。
程老爷子也是了解楚夏的良苦用心，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
程絮这边，和普恩斯去南山景区玩了一圈之后，就接到了楚夏的电话，询问现在程絮有没有空。
反正也玩得差不多了，程絮让普恩斯自己先回酒店，然后按照楚夏提供的地址，去了医院。
楚夏就站在门口等着程絮，接到人之后，领着程絮去了病房就离开，丝毫没拖泥带水。
而程老爷子和林管家看见程絮的时候，要不是楚夏早就给打好了预防针，险些就没忍住，当然，现在也没忍多好，连程老爷子一向古板的脸都绷不住了。
“程叔叔，林叔叔，你们好，我……”
程絮时隔这么久，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好像苍老很多的程老爷子，还有老泪盈眶的林管家，也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开口，眼泪先滚了下来。
“小絮，真的……”程老爷子听见那句叔叔，险些没忍住情绪，一开口，就被林管家摁住打断。
“程小姐，程总，程小姐和小姐简直是太像了。”
林管家压住情绪，拍了拍程老爷子的肩膀，提醒程老爷子现在的任务。
程老爷子也反应过来。
程絮胡乱抹了抹眼泪，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失控的情绪，但是看着程老爷子和林管家完全没有疑问的眼神，又放下心来。
“不好意思，我真的是看见两位叔叔，有些想起我爸和我一个叔叔了。”
程絮尽量往回找补一点。
“那你爸和你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程老爷子尽量自然地和程絮聊天。
“他们两个……没了，所以
我看到两位叔叔，才哭的。”
程絮一边抹着还是不受控制的眼泪，一边坐在程老爷子旁边，给自己的眼泪找了个合理的借口，然后看着程老爷子鬓边的白发，忍无可忍地趴在程老爷子的病床边哭了起来。
程老爷子林管家：……大孝子。
虽然知道程絮说的是假的，但是程老爷子和林管家刚才忍不住的情绪总算是成功平复下来。
林管家轻轻拍着程絮的后背，“孩子啊，别哭了，看到你就想起来我们小姐了，你们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以后啊，你可以把两个叔叔当成你爸爸和叔叔。”
程絮抬头看着林管家，用力地点点头，“林叔。”
“哎，好孩子，别哭了。”
轻轻拍着程絮的发顶，林管家刚压下去的情绪又翻腾上来。
等到程絮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时候，才发现两位老人又红了眼，接着反过来安慰两个老人。
在病房里，三个人尽力表现得不熟，但是实际上三个人之间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程絮这一待，从病房里就一直待到了晚上，林管家亲自送她回去。
在路上，林管家坐在驾驶座上，跟程絮闲聊。
“程小姐，如果你能经常来看看程总就好了，程总自从大小姐离开以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兴过，一直郁郁寡欢，身体也慢慢垮了，我现在身体也不好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先走了，程总该怎么办。”
程絮听着林管家一口一个大小姐，又想起来之前自己和程老爷子做的那次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的结果还没出来，自己就先离开了，到现在也不知道结果，如果按理来说的话，自己和程老爷子应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毕竟现在的身体是自己以前那个世界的，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
但是如果自己和程老爷子没什么血缘关系的话，林管家为什么又要说大小姐？就算是提起来，不也应该是说大少爷吗？
程絮想开口问，但是想到自己现在应该什么也不知道，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林管家倒是很贴心，不用程絮开口问，自己把当时的事情就好像是闲聊一样，全跟程絮说了。
“一直到现在，程总都还在因为当时的事而愧疚，其实说起来这件事都很离谱，你可能都不相信。”
“当初程家其实不是大小姐，而是大少爷，直到有一次，程总才意外发现，自己的儿子，其实竟然是女儿，这个消息太不可思议了，程总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选择和大小姐做亲子鉴定。”
林管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这是程总这么多年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因为这个亲子鉴定，让大小姐和程总有了隔阂，大小姐离开了家，可是在当天晚上却遭到绑架，第二天，等程总拿到亲子鉴定的结果，确认是亲父女的时候，本来欢天喜地地去找大小姐，可是却只得到了大小姐坠海身亡的消息，当天啊，程总险些没挺过来。”
再说起来这事，林管家的眼眶都还有些发红，甚至想想都有些后怕。
程絮静静听着，也有些难受地揉了揉眼，看向窗外。
“我多说话了，程小姐你别往心里去，只是这件事我谁也不能说，现在见到程小姐，就和见到大小姐一样，忍不住多说了，你说，如果大小姐还在的话，那该多好啊。”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林管家看着程絮，眼中的慈祥和蔼一如既往，他也很希望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能早日回来。
“林叔叔，再见。”
说完，程絮几乎忍不住想要现在就告诉林叔自己就是程絮，倒是最后一刻，她还是做不到，打开车门直接跑了下去。
林管家看着程絮的背影，虽然大少爷变成了大小姐，但是孩子还是那个孩子，只是以前倒没发现，大少爷竟然还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哭包。
林管家也揉了一下自己进了砖头的眼睛，离开了。
程絮一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才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擦了擦脸。
程絮现在完全顾不上自己今天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奇怪了，她现在只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当看到以前一向威风八面，好像是一座大山一样的程老爷子，现在脸色苍白，消瘦那么多，躺在病床上，程絮就想骂自己一顿。
还有今天林管家说的那些话，程絮简直不敢去深想。
她知道自己的“死亡”肯定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是却一直不愿意去想他们到底会有多痛苦，程絮甚至不敢想象，当时程老爷子和林叔听见自己的死亡消息，得有多难过。
可是自己该怎么办呢？
程絮眼神空洞地抱膝坐在沙发上。
自己按照剧情走了十年，到最后，也是按照剧情的方式退场，可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就像是系统最后跟自己说的那样，自己自由了，可是
自己是怎样自由了？
程絮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过去的，反正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昨天晚上的问题，程絮还是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味同嚼蜡地吃着早餐，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再去看看程老爷子。
没等程絮像个机器一样吃完早饭，楚夏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0523:56:27~2021-08-0623:5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一斤阿粤2个；君麟か言煜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Resen_Sun、深陷七五、咕噜葫芦、時間のせい、十四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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