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当年何时
一个恐怖的想法忽然出现在宁归晚的脑海，胸膛内顿时气血翻涌，又再一次吐了一大口鲜血。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让那些人去把她杀了。”
思凡用手指轻轻划过地上的血，又轻轻地将血涂抹到宁归晚的脸上。
“夏肋是那么冷心冷情的一个人，却待你如此不同！！我那么努力都得不到他一个眼神，可是自从你来了，这一切就变了。就连上首大人都想收服你，让我想尽办法拉你入伙，对上首大人效忠。凭什么呢，三七，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只要你下地狱……”
宁归晚听着已经疯魔的思凡自言自语地在诉说着什么，知道必须赶紧抓住这个机会。
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地上躺着的林晚晚，想到客栈里生死未卜的徐扬灵……
一股磅礴的力量贯穿宁归晚的每一寸筋脉，她一拍地板，一个横扫，逼得思凡后退几步。
拿着刚捡起的剑，就向思凡冲了过去。
思凡明白此时宁归晚不过是强弩之末，当她打掉宁归晚的剑的时候，还来不及得意，喉咙处就传来一阵刺痛，她吃痛着摸着被簪子刺中的脖颈，整张脸涨的通红。
无论她怎么用力捂住伤口，都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来，被刺破的气管让她逐渐呼吸困难。
她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她终究还是没能杀了宁归晚，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去见思落了。
她倒下去那刻，清楚地看到外面的雪下得有多大，皎洁的雪铺满了大地。
这样的雪，她好久没有好好欣赏过了。
外面的白也刺眼，屋里满地的鲜血也刺眼。
……
原来人死之前，也真的会有走马灯。
她看见那年的三七还只是一个小女孩，那年小小的思落怯生生地喊自己长姐……
看到夏肋，一身青衣，将她们带回青衣楼……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屋外的大雪也被风吹了进来，长发随风飘扬的宁归晚如失去魂魄的木偶，她踉跄着往外跑，她得赶紧赶回去，灵儿现在还很危险……
白色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染红，雪地里滴落的血滴像一朵朵红梅在暗夜盛开。
宁归晚嘴里不停地呢喃着，“灵儿，灵儿。”
是她不该这么自大，总觉得自己会得到天道的庇佑，觉得自己应该是特殊的。
可今日，明明差一点她就死了。
是她不该将灵儿留在客栈，归因能护住灵儿吗？
她的衣衫被那么多刀剑撕裂，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那时候，父亲死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大雪吧，那一次她就把妹妹弄丢了。上天给了她补偿的机会，怎么又被自己糟蹋了呢！
这一次谁又能来救自己呢？自己会死在这里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是救下还是认回妹妹吗？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如此模糊，就像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知道自己忙碌一生究竟想要什么，在一团大雾里过了一生。
所以，这一次，就要失败了吗？
自己死后还有重来的机会吗？
她终于还是倒在了雪地上。
倒下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觉自己倒在了棉花上，就像回到了母体，无上决正在运转，极致的无欲无求，极致的情感冲击，竟让宁归晚冲破了那一道关隘。
宁归晚是天生灵体，所修的情感都极为真挚。
试问，这世上还比她更适合修习无上决，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吗？
那一年，夏肋是一袭女装，慢悠悠地撑着伞走到宁归晚的身边，这一次却是丢下所有，一路策马赶到城外柏山，随即一路拼命赶上山。
他的青衣早已沾满了泥土，他的发髻也乱了。
他循着那个项链的味道，让蛊虫指路。他不禁在想，如果宁归晚的鲜血已经浸湿了项链，那她又是受了多重的伤。
归晚，你再撑会儿，我马上就来，再等我一下，再等一下。
此时的他，心急如焚，如此希望可以看到那个清丽的身影，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可事实上，她比大多数人都更感性。
她的善良就像是天生刻在她骨子里的，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待其他生灵，她似乎都用一种别样的角度。
当夏肋看到宁归晚的时候，她正倒在山路上的雪地上，乌发散了散开，洁白的裙摆上都是红色的血迹。
“归晚！！”夏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宁归晚的身边，将她抱起，查看她的情况。
他匆匆给宁归晚止了血，脱下自己的衣服包住了宁归晚，随即抱起了宁归晚就往城里赶。
太过相似的场景，让夏肋看到地上昏迷的宁归晚的时候，也不自觉的想起了从前。
……
宁归晚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死了的，不然怎么自己这一生的经历竟然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可耳边的谈话声分明提醒着她，她并没有死的那么容易。
“掌楼好点了吗？”是归因的声音。
她真的很想起来，问问归因灵儿的现状，问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可无论她怎么努力，自己的身体都纹丝不动，耳边只有他们谈话的声音。
夏肋先问归因的情况，“昏迷了好几天，现在才醒，感觉怎么样？”
“谢谢您的关心，现在好多了，是属下办事不力，让灵儿姑娘被劫走了。还有，掌楼现在情况如何？”
灵儿被劫走了……是她的错，怎么能怪你呢！
夏肋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宁归晚感觉都能想象得到他会是以一种怎样哀怨的眼神看着她，“怎么会没事，功力耗尽，肋骨断了三根，身上还有几个窟窿，也是活该，叫她擅自行动……”
归因似乎也被夏肋的话怼宁归晚的话怼得无话可说，只好问起了另一件事。
“灵儿姑娘的事，掌楼知道了吗？”
夏肋回答，“应该是知道了吧！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赶回来。对了，你说当时有两队人马在争夺灵儿姑娘？”
归因似乎也很迷惑，“对，而且我能肯定，带走灵儿姑娘的那队人中，其中一个人是七楼的人。我之前见过他”
夏肋点了点头，接着说，“那我大概知道是谁带走灵儿姑娘了，现在不用太过担心，灵儿现在多半不会有事。”
“那路公子那里……”
“这件事不急。我也见到他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不愿意离开，说要待在城主府祭奠老城主。”
夏肋接着说道，“接下来的事，等楼主回来再说吧！”
“是。”
接着是轻微的关门声，
夏肋看着宁归晚恬静的睡颜，又温柔地将宁归晚的额发别在耳后。
“三七？归晚？”他试着唤醒她，但他也知道宁归晚这次伤得太重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他已经传信给了薛攸宁，希望他能想想办法救救宁归晚。
但他总感觉她是听得见的，就顾自的说了起来。
“小时候我把你抱回了青衣楼，昨天又把你从山里抱出来了，你说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夏肋说出这话的时候，仿佛自己也被自己的话给逗到了，不禁莞尔。
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笑意又不见了。
“是我的错，没早点回来，没早点赶到你身边，把你妹妹救下。放心，我已经将她厚葬了，她身边那个年轻人就葬在她旁边。到了下面，也能做一个伴。”
“我……也看到思凡的尸体了……”
似乎她的死给带给了他一些影响，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说不下去，就不说了，夏肋话锋一转，讲起了另一件事。
“前几天，楼主传回消息，你知道楼主将蛊王藏在谁身上吗？你动动脑筋，藏在谁身上最令人想不到？”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仿佛真的在等宁归晚的答案。
昏迷中的宁归晚表示很无语，不想跟这个自说自话的人有任何的关系。
“是思媚，怎么样？没猜到吧！”接着夏肋又叹了口气，“她到死也没背叛楼主，也算是我们的战友。”
“是不是觉得世事弄人，小时候欺负你的成为了朋友，当初帮助过你的最终成为了仇人。”
“好了，我也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徐丞相，灵儿不会有事的。”
……
十日后，宁归晚终于悠悠转醒。
这几日来，夏肋天天都到她的房间叨唠，她从来没发现夏肋是这样一个话多、婆婆妈妈的人。
他的表现太过轻松，以至于当她醒来，感受着夏肋抱住自己要将她塞进他骨子里的力气时，她才知道他远没有他表现得那样轻松。
她一下子就心软了，她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夏肋，夏肋立刻卸了力，松开宁归晚，怕自己的鲁莽伤着她。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夏肋心动相随，一把抱住宁归晚，既凶狠又温柔地吻了下去。
他紧张而认命地闭着眼睛，如果她有一丝的抗拒，自己……
让他没想到的是，宁归晚只是轻轻揽住了夏肋的腰，仰着头，配合着夏肋的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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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让那些人去把她杀了。”
思凡用手指轻轻划过地上的血，又轻轻地将血涂抹到宁归晚的脸上。
“夏肋是那么冷心冷情的一个人，却待你如此不同！！我那么努力都得不到他一个眼神，可是自从你来了，这一切就变了。就连上首大人都想收服你，让我想尽办法拉你入伙，对上首大人效忠。凭什么呢，三七，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只要你下地狱……”
宁归晚听着已经疯魔的思凡自言自语地在诉说着什么，知道必须赶紧抓住这个机会。
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地上躺着的林晚晚，想到客栈里生死未卜的徐扬灵……
一股磅礴的力量贯穿宁归晚的每一寸筋脉，她一拍地板，一个横扫，逼得思凡后退几步。
拿着刚捡起的剑，就向思凡冲了过去。
思凡明白此时宁归晚不过是强弩之末，当她打掉宁归晚的剑的时候，还来不及得意，喉咙处就传来一阵刺痛，她吃痛着摸着被簪子刺中的脖颈，整张脸涨的通红。
无论她怎么用力捂住伤口，都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来，被刺破的气管让她逐渐呼吸困难。
她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她终究还是没能杀了宁归晚，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去见思落了。
她倒下去那刻，清楚地看到外面的雪下得有多大，皎洁的雪铺满了大地。
这样的雪，她好久没有好好欣赏过了。
外面的白也刺眼，屋里满地的鲜血也刺眼。
……
原来人死之前，也真的会有走马灯。
她看见那年的三七还只是一个小女孩，那年小小的思落怯生生地喊自己长姐……
看到夏肋，一身青衣，将她们带回青衣楼……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屋外的大雪也被风吹了进来，长发随风飘扬的宁归晚如失去魂魄的木偶，她踉跄着往外跑，她得赶紧赶回去，灵儿现在还很危险……
白色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染红，雪地里滴落的血滴像一朵朵红梅在暗夜盛开。
宁归晚嘴里不停地呢喃着，“灵儿，灵儿。”
是她不该这么自大，总觉得自己会得到天道的庇佑，觉得自己应该是特殊的。
可今日，明明差一点她就死了。
是她不该将灵儿留在客栈，归因能护住灵儿吗？
她的衣衫被那么多刀剑撕裂，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那时候，父亲死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大雪吧，那一次她就把妹妹弄丢了。上天给了她补偿的机会，怎么又被自己糟蹋了呢！
这一次谁又能来救自己呢？自己会死在这里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是救下还是认回妹妹吗？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如此模糊，就像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知道自己忙碌一生究竟想要什么，在一团大雾里过了一生。
所以，这一次，就要失败了吗？
自己死后还有重来的机会吗？
她终于还是倒在了雪地上。
倒下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觉自己倒在了棉花上，就像回到了母体，无上决正在运转，极致的无欲无求，极致的情感冲击，竟让宁归晚冲破了那一道关隘。
宁归晚是天生灵体，所修的情感都极为真挚。
试问，这世上还比她更适合修习无上决，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吗？
那一年，夏肋是一袭女装，慢悠悠地撑着伞走到宁归晚的身边，这一次却是丢下所有，一路策马赶到城外柏山，随即一路拼命赶上山。
他的青衣早已沾满了泥土，他的发髻也乱了。
他循着那个项链的味道，让蛊虫指路。他不禁在想，如果宁归晚的鲜血已经浸湿了项链，那她又是受了多重的伤。
归晚，你再撑会儿，我马上就来，再等我一下，再等一下。
此时的他，心急如焚，如此希望可以看到那个清丽的身影，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可事实上，她比大多数人都更感性。
她的善良就像是天生刻在她骨子里的，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待其他生灵，她似乎都用一种别样的角度。
当夏肋看到宁归晚的时候，她正倒在山路上的雪地上，乌发散了散开，洁白的裙摆上都是红色的血迹。
“归晚！！”夏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宁归晚的身边，将她抱起，查看她的情况。
他匆匆给宁归晚止了血，脱下自己的衣服包住了宁归晚，随即抱起了宁归晚就往城里赶。
太过相似的场景，让夏肋看到地上昏迷的宁归晚的时候，也不自觉的想起了从前。
……
宁归晚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死了的，不然怎么自己这一生的经历竟然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可耳边的谈话声分明提醒着她，她并没有死的那么容易。
“掌楼好点了吗？”是归因的声音。
她真的很想起来，问问归因灵儿的现状，问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可无论她怎么努力，自己的身体都纹丝不动，耳边只有他们谈话的声音。
夏肋先问归因的情况，“昏迷了好几天，现在才醒，感觉怎么样？”
“谢谢您的关心，现在好多了，是属下办事不力，让灵儿姑娘被劫走了。还有，掌楼现在情况如何？”
灵儿被劫走了……是她的错，怎么能怪你呢！
夏肋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宁归晚感觉都能想象得到他会是以一种怎样哀怨的眼神看着她，“怎么会没事，功力耗尽，肋骨断了三根，身上还有几个窟窿，也是活该，叫她擅自行动……”
归因似乎也被夏肋的话怼宁归晚的话怼得无话可说，只好问起了另一件事。
“灵儿姑娘的事，掌楼知道了吗？”
夏肋回答，“应该是知道了吧！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赶回来。对了，你说当时有两队人马在争夺灵儿姑娘？”
归因似乎也很迷惑，“对，而且我能肯定，带走灵儿姑娘的那队人中，其中一个人是七楼的人。我之前见过他”
夏肋点了点头，接着说，“那我大概知道是谁带走灵儿姑娘了，现在不用太过担心，灵儿现在多半不会有事。”
“那路公子那里……”
“这件事不急。我也见到他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不愿意离开，说要待在城主府祭奠老城主。”
夏肋接着说道，“接下来的事，等楼主回来再说吧！”
“是。”
接着是轻微的关门声，
夏肋看着宁归晚恬静的睡颜，又温柔地将宁归晚的额发别在耳后。
“三七？归晚？”他试着唤醒她，但他也知道宁归晚这次伤得太重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他已经传信给了薛攸宁，希望他能想想办法救救宁归晚。
但他总感觉她是听得见的，就顾自的说了起来。
“小时候我把你抱回了青衣楼，昨天又把你从山里抱出来了，你说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夏肋说出这话的时候，仿佛自己也被自己的话给逗到了，不禁莞尔。
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笑意又不见了。
“是我的错，没早点回来，没早点赶到你身边，把你妹妹救下。放心，我已经将她厚葬了，她身边那个年轻人就葬在她旁边。到了下面，也能做一个伴。”
“我……也看到思凡的尸体了……”
似乎她的死给带给了他一些影响，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说不下去，就不说了，夏肋话锋一转，讲起了另一件事。
“前几天，楼主传回消息，你知道楼主将蛊王藏在谁身上吗？你动动脑筋，藏在谁身上最令人想不到？”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仿佛真的在等宁归晚的答案。
昏迷中的宁归晚表示很无语，不想跟这个自说自话的人有任何的关系。
“是思媚，怎么样？没猜到吧！”接着夏肋又叹了口气，“她到死也没背叛楼主，也算是我们的战友。”
“是不是觉得世事弄人，小时候欺负你的成为了朋友，当初帮助过你的最终成为了仇人。”
“好了，我也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徐丞相，灵儿不会有事的。”
……
十日后，宁归晚终于悠悠转醒。
这几日来，夏肋天天都到她的房间叨唠，她从来没发现夏肋是这样一个话多、婆婆妈妈的人。
他的表现太过轻松，以至于当她醒来，感受着夏肋抱住自己要将她塞进他骨子里的力气时，她才知道他远没有他表现得那样轻松。
她一下子就心软了，她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夏肋，夏肋立刻卸了力，松开宁归晚，怕自己的鲁莽伤着她。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夏肋心动相随，一把抱住宁归晚，既凶狠又温柔地吻了下去。
他紧张而认命地闭着眼睛，如果她有一丝的抗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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