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_看来还是吃太饱了[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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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韩伋曾问过谢时,何人能当这天下之主。当时谢时并不知其打算,他的回答是,真正的天下之主是以民为基,忧百姓之忧,乐百姓之乐之人。如今谢时质问接管了乐县的韩伋,他会不会是真正的天下之主,实则是在质问他,若是他日,他韩伋荣登九鼎至尊之位,能否做得了他所说的明君。

  若是旁人问起,韩伋不会理会,毕竟这天下,不是谁都有资格问他这个问题,他的宏愿他的抱负,无需他人理解,也无需向他人倾诉,即便是一心追随他的下属,都没有这个荣幸。

  但谢时此时发问,韩伋却是并未感到丝毫冒犯。他心知,如谢时这般至纯至善、无欲无求之人,你若要拉他入伙,用高官权力、金银财宝、名望地位这些寻常人皆迫切渴望的东西是无法打动他的,纯粹是无用之功,唯有心中有天下苍生的主公,才能获得他的追随罢。

  韩伋丝毫不敷衍,也不回避,他来到谢时身边,朝他伸出手,邀请道:“伋愿用此生所为,来成就阿时心中的明君之主。那阿时,可愿从旁监督?”

  谢时看着他伸出的手,往上,望入韩伋的眼底,那双眼因长长的睫羽遮住,而有些深邃看不清神色,谢时很少见到男子有这样长的睫毛,但是却丝毫不显女相,反而愈发显得神秘深沉,这长长的睫毛仿佛是一道封印,揭开后,便会被沉沉青影下的如狮如豹的狩猎眼神锁定。

  此时,那双望向谢时的眼睛挥去了往日的锐利和淡漠,奇异明亮的星眸中,只余下坚定,诚实,在向他许下郑重承诺,同时在邀他并肩前行。

  谢时内心挣扎,犹豫不决。他回想起自己刚穿越时,因前世倒霉透顶,孑孓一生,这辈子去掉带来“倒霉不幸”的阴阳体质,从此可以当一个正常人后,他心中便只有蜗居于书院食堂,平日里钻研美食,当一逍遥闲散人的志向,顶多再发挥发挥自己的专业所学,为天下百姓带来增产的良种。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不知不觉便和韩伋成为了知交好友。谢时前世因“体质”原因,不敢靠近别人,生怕给别人带来不幸和灾祸,因此也从未有亲近之交,没想到这辈子放松下来,正常交友,交到的第一个好友便是立志造反的乱臣贼子!其余的几个亲近的朋友还是这造反的党羽!这日子可真的是刺激得很。

  如今好友兼乱臣贼子还诚心邀请他一起加入造反大业,是拒绝之后继续咸鱼,还是加入同流合污一起打天下,这对谢时来说绝非是短短几息之间就能做出的抉择。韩伋也知道,因此他只是提出邀请,并没有要谢时立刻给出答案。两人暂且按下此事不提。

  韩伋目前办公之所不是在县衙,而是在县衙后的县令府邸,相比起年久失修、破烂到连年漏雨的县衙门,县令府可谓是画栋雕梁,丹楹刻桷,穷尽雕丽,甚至这府中还有一座园林,园子中间筑有三层高的一座戏楼,管中窥豹,可见平日里这位范县令是如何榨取民脂民膏挪为己用的。

  园子里奇花异草,还移栽了不少名贵树木,民间有谚,“七月红枣八月梨,九月柿子赶上集”,如今白露将至,正是秋露凝霜,柿子结果的时节。这县令府的园子里便栽有两棵高逾五丈的柿子树,估计这位范县令是位讲究风水之人,在园子里种这些,也是为了取“好事成双”“红红火火”的好意头。

  此时树上朱果累累,灿若霜枫,谢时走近细细观察,发现这竟然还是东陵名种朱红盖柿,想来是耗费重本,从中原燕地不远千里运来的,而且还以黑枣嫁接枝条,此时这柿子结的果实大多硕大且朱红,可惜今年的甜美柿子原主人范县令是品尝不到了。

  谢时对这两棵柿子树结的果子可谓垂涎三尺,在征求韩伋同意后,韩伋直接给他找了几个人,配合他开始爬树摘柿子。或许是南方温暖气候,此时树上的柿子的皮已微微发黄,正是成熟到不需要放置促熟的地步了。

  树上的军士还在帮忙摘,树下守着箩筐的谢时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将柿蒂慢慢取下,用清水洗净,轻轻咬开薄皮,汁水迸发,吮浆哜肉,如饮甘蜜,滑入喉间,涤清秋燥。

  谢时方才同韩伋说话,便注意到,这人有些微咳,唇上还有些起皮,猜想是体内有秋燥,加上没休息好,谢时让人洗了一盘柿子给还在奋战的韩伋送去。剩下的这些柿子也耐不住久放,谢时便做主做了柿饼和柿霜糖。

  柿饼是储存新鲜柿子不坏的常见方法,做法也寻常又简单,去皮的柿子压扁了,整整齐齐摆放在竹筛上,寻一风和日丽,骄阳正烈的日子,风干和日晒至半干,而后取下放进坛子里压紧捂着,等柿子内里的糖分渐渐渗透出来在表面形成结晶,也就是柿子饼外表常见的那层白霜,才可品尝。

  柿饼是一种需要光阴参与酝酿的吃食,只能慢慢等待,不过柿子除了生吃、晒成饼子外,还有另一种吃法,那就是入馔熟吃。

  韩伋到了午时,正想邀仍在范府采摘柿果的谢时一同用些下午茶,让下人去寻他,却遍寻许久,才发现他是躲在了厨房里头折腾新的吃食。韩伋挥手,让前来禀告的仆从下去,自己信步来到不曾踏入的县令府邸后厨。

  谢时正好指点完韩家的厨子,让他做出了满意的吃食,见到韩伋到来,仿佛之前两人的对峙不存在般,眉开眼笑道:“韩兄来得正好,来试试刚出炉的流心柿饼,第一次做,不知味道如何。”

  “阿时到哪,哪便有美食。”

  这所谓流心柿饼是谢时在吃家唐鲁孙先生书中看到的做法,用柿浆做馅的饼,大部分人应该听都没听过,更别说尝到了。去了皮红透透的柿肉和鸡蛋混在一起,再加入些许甜栗子磨成的栗子粉,滋味更绝,三者混合和成面,而后擀成厚薄适中的面皮。

  包裹的馅料除了去了皮的核桃、杏仁、冰糖这些,还有青梅切成的青丝,用糖腌入味,压碎了便是一味传统糕点中常用到的馅儿,虽不起眼却增添了几丝酸意,中和过甜的内馅。

  面皮包入甜馅,压成扁扁的形状,在略施薄油的平锅里两面烙熟,趁着热气,咬上一口,芬芳如桂,香浓味永,真可谓神仙隽品。谢时细细吃完一个,手指上流了一点甜浆,甚至有些想舔干净的冲动,回头见韩伋,好家伙,人家已经是拿着第五个饼在吃了。

  谢时问他:“味道如何?”

  韩伋吃完第五个饼子,道:“好吃,比生柿子还好吃。”可以说是非常淳朴的赞美了,但谢时知道“好吃”二字就是韩伋对于食物的最高评价了,其余的从他已经拿起第六个流心柿饼开始吃就知道了。

  谢时同他商量,其实也是汇报剩下柿子的去处,“我看那两棵柿子树果子结得太多,怕是吃不完,放着会烂掉也可惜,不如给你留两筐新鲜着吃,你再赏些给底下人,剩下的柿子我给你做成柿饼和柿霜糖,我瞧你有些咳嗽,本以为是秋燥,方才问过周管事,才知道你这是旧疾,秋日更甚。柿霜糖有止咳消炎功效,到时每日三片,想必便能缓解你的秋咳。”

  柿霜糖,顾名思义,是用柿饼捂出来的外表那层糖霜制成的糖片,《本草纲目》记载,柿霜,乃柿精.液,入肺病上焦,药尤佳。谢时从前认识的一位教授,同时也是导师的好友,老人家患有喉炎,便随身带着这柿霜糖,圆圆的黄棕色的小薄片,有点像润喉糖,吃下去后,也同润喉糖一样,冰冰凉凉,入口即化,对治疗喉炎有奇效。

  这些柿霜糖是那位教授的夫人每年亲自做的,谢时有一阵去帮这位老教授整理资料,顺便找些自己需要用到的文献,便恰好遇到了这位可亲可爱的夫人做柿霜糖,晒好的柿饼打霜、澄缸、熬霜、定型、晾片。谢时见老人家辛苦,便顺手帮了几次忙,结果愣是被老夫人拉着传授了这快失传的做法,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谢时的好意,韩伋自然无不应,点头,“任凭阿时做主。”

  ————————————

  谢家田庄,黄午哼着小曲儿,美滋滋地在田埂上监督稻田水塘放水,旁边,一群拿着锄头的老农也在聊天。

  “这一季的稻子长得真好,抵得过往年最好的年岁里上等田种出来的稻株了,想必今年咱能过个丰收年哩!”

  “是呀,也真是奇了怪了,这田往年不都是咱在种,怎么就没有今年这样的好长势,今年的年岁光景也只能说一般,还比不上去年,我看隔壁田庄的稻子样子也就跟往年的长势差不多。”

  一旁的黄午插入话题,“还能是为什么?咱家的田稻子长得这么好,当然是主家的功劳了。你以为一开始那些石灰还有粗枝烂叶沤的肥撒地里真是在装神弄鬼地祭天?还有后来,每个水稻生长时期,主家吩咐施的那些穗肥,作用可都大着呢。就不说这些肥,咱下半年新换上的深耕犁也有些用处呢,咱这田犁得多好!”

  其他的老农细细一想,好似就是这个道理,往年他们只知道埋头苦作,倒没有注意到这稻子的不同时期还需要施不同肥,更没有沤绿肥之说,平白浪费了秸秆这些好东西。

  黄午老神在在道:“瞧着吧,就这势头,咱今年水稻的收成绝对是这十里八村头一份,大伙好好干,肯定都能过个好年,主家还说要给咱发棉衣呢!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北边战乱,可不要打到咱南地来,听说距离咱福州不远的蕲州就有人造反了,害得这会流民全往咱这跑。”

  几位老农也忧心忡忡,一人道:“可不是,这都是什么事儿,好不容易过了几十年安生日子,结果又乱了,黄管事,你说咱乐县可会有乱军打过来?”

  黄午也担忧,不过他还是安慰底下的人,“放心吧,你没听说吗?范尧那群不作为的狗官如今已经被韩大官人下了牢里,如今接管乐县的是韩家的人,还有韩家的上千家兵镇守着呢,那群作乱的流民也被安抚下来,就在咱附近不远的韩家田庄干活换吃的呢!韩大官人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嘛,只要有他在乐县一日,就如同定海神针,咱乐县的百姓就可以高枕无忧。”

  谢家田庄前身本就是韩家的庄子之一,前任主家便是韩家,受其庇佑,如今提起韩伋这位前任家主,仍是敬畏推崇。周围听到这话的老农们果然放下心来,“韩家是难得的仁善大户,从未听过他们欺压百姓的事儿,还一直接济贫苦百姓,这一任的家主更是如此,当年我老家遭了灾,被迫逃荒到这里,便是韩家收留安顿在田庄里,才活了下来。”

  也有人担心,“也不知道朝廷接下来会再派个什么样的县令来接管咱乐县,若是还是范尧那些吃民脂民膏的贪官,我倒宁愿仍是韩大官人管着哩!”

  “你小点声!这是能说的话吗?不过你这话说得也对,还不如让韩家主一直接管呢,听说那些流民,从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如今呢,也跟咱主家之前安置的人一样,有衣有吃,还一样在建水泥房子,到时候建成便搬进去呢!换成原先的范狗官,你看他会不会施舍他们一粒米!”

  “果然,韩家家主同咱主家都是大善人呐,只要有他们在,咱乐县就会一直安宁,我今天回去要让我家媳妇给佛祖烧一炷香,让佛祖保佑朝廷不要这么快派新的县令下来,就让韩大官人接管着吧!”

  “俺回去也去给佛祖上香,顺便再给俺主家的长生牌上柱香。”

  “你家里也立了主家的长生牌?”

  被问到的农户挠了挠头,憨憨一笑道:“俺见那些流民立了谢官人的长生牌在家,心想俺也受家主照拂庇佑,遇到这样不压榨还担心咱们秋收劳累的好主家也是烧了高香才有,便也在家中立了一个,可得让菩萨保佑俺们谢官人长命百岁才行。”

  其他农人纷纷附和:“是这个理!”

  福州府城,收到乐县消息的州尹虞先惊得摔了手上的琉璃茶杯,“你说什么?韩家接管了乐县?”

  “何时发生的事情?原本的县令范尧他们那些人呢?乐县发生了何事你给本官细细说来!”

  传信的是乐县隔壁长宁县县令派来的,长宁县令同范尧乃姻亲关系,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他见乐县沦陷,害怕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赶紧马不停蹄地让人来府城告信。

  那信使按照县令大人交代的一五一十说了,“大人,乐县县令原本按照大人您的吩咐,闭城不出,驱赶那些流民,哪知道那些饿疯了的流民胆大包天,竟然集结上千人冲击城门!那韩家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竟然将乐县的县令抓了起来,开城门迎接那些流民!如今乐县的县令班子全数官员皆被关在狱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人,这韩家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长宁县县令本是打着让府城派兵去解救范尧他们,顺便惩治那韩家,结果没料到,上首的虞府尹一听,却反而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怒斥道:“胡言乱语!分明是那范尧渎职在先,韩家为了乐县百姓的安危,才暂时接管了乐县,安抚了流民,乃一大功绩,何来造反一说!”倒是全然忘记了自己吩咐下去的命令。

  被踹了一脚的信使懵了,这跟县令大人预想的情况怎么不一样?这长乐县的县令初来乍到,到任不过一年,还未摸清楚在福州甚至是东南地区韩家的地位。韩家从前朝末年开始,以商贾发家,而后入仕经营官场,如今百余年过去,韩家早已成为雄霸一方的东南望族,毫不夸张的说,韩家的脚一踩,整个东南官场和商界都有反应。

  也就是这一代的韩家家主不知为何,并不入仕,也不经商,反而成了一代巨儒李叔頫的关门弟子,去了一所书院当山长,着实低调让人摸不着头脑,直到两年前的虞州尹到任福州,探查之下,才发现这位历代最不起眼的韩家家主竟就在乐县窝着呢!于是到任的时候他还去拜访过,不过韩家家主对他不温不热的,他虽心中恼怒,但也只能作罢。

  受到冷遇的虞府尹回去查了乐县的文书资料才得知的,前任州尹不知为何同韩家不和,因此连带着韩家家主为山长的东沧书院也不受官府扶持,就连学田都被做了手脚,虞怀自个为自己的冷遇找到了理由,还以为这是韩家在迁怒,只好作罢,另寻机会。

  这前任州尹同韩家不和,虞府尹却不然,他巴不得攀上韩家这棵大树,好捞一笔肥水呢,运气来了还能借着力往上走呢。如今来了机会,虞怀立马便向乐县去了一封信。这封加急的信是送到韩伋手上的,他拆开一看,一目十行,而后挑了挑眉。

  一旁等候的邱直见主上久不发声,忍不住问道:“主上,虞怀那厮信上说了什么?可有说要任命新的县令到此?”

  韩伋将虞怀的信递给他,邱直看完,笑了,朝韩伋拱手道:“不出主上所料,这虞怀老谋深算着呢,这次主动示好,是想借着这次机会,从韩家手里要好处呢。”

  虞怀信上所言,大致之意便是夸赞了一番韩伋的力挽狂澜的义举,并表示乐县原先的官员们不顾百姓,弃城而逃,罪有应得,即日便会派人来羁押到府城问罪,至于这乐县县令之位,这虞怀也是精明,为了示好,也为了不得罪韩家,竟主动表示要委任于韩伋。随着送信的信使一同到来的竟然是乐县的县令官印和任命文书!

  这一切都在韩伋的意料之中,他道:“那便给虞府尹送一份重礼过去,以示酬谢。”这重礼也是真重,足足一箱子白银,重到需要四个人才能抬起来。而数千两白银,为韩伋买一个光明正大接管乐县的身份,绝对是物有所值,当然也是九牛一毛。

  于是很快,乐县所有百姓便都知道,乐县的县令换了人,这新任命的县令竟然便是临时接管乐县,护得一城百姓安危,如今最得民心的韩家家主!几乎所有普通的乐县老百姓都欢欣鼓舞,唯有城中的富户心中颇有些微词,他们担心韩伋接任县令,自家的生意会收到韩家的压迫,有不少富户都开始谋划着去往隔壁长乐县。

  在明面上过了明路的韩伋开始大刀阔斧,开始以乐县为中心进行谋划。首先开始的便是基建,这还是受到了谢时的影响,如今谢家的田庄到处都是四通八达的水泥道路,就连茅厕都改成了水泥建筑。正好招揽的流民们已经建完了安置他们的水泥房子,韩伋便开始派人去挖沟渠,修路,甚至还打算在城墙边角上建瞭望塔,谢时瞧着韩伋有把乐县打造成为营地堡垒的架势!

  感情他还在这玩种田经营游戏,人家已经开始玩帝国与文明了……

  感叹完的谢时收回关注,继续搞他的种田经营,勤勤恳恳地照顾试验田里的青苗苗,期待它们中有长出高产的新品种。

  “听说探微你没有答应主上的邀请?”忙到脚不沾地的岑羽不知从何听到了消息,竟还抽空兴冲冲跑来问话,颇有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谢时手上的动作顿住,一脸无语:“此等造反大事,入伙前难道不得好好考虑?”

  岑羽好奇:“那你打算考虑什么?说来给为兄听听,我好帮你分析分析。”

  谢时随口应付他,满嘴跑火车,“那不得考虑一下身家性命,万一造反失败的后果啊,还有就算万一真成了大业,那自古不还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故事嘛?”

  岑羽道:“可你同主上不是知交好友,他的为人你还信不过不是?”

  谢时摇头,“做哥们跟做下属能一样吗?就跟做山长跟做皇帝能一样吗?”

  岑羽被他的话噎到了,他朝谢时竖起大拇指,“谢探微,我岑某人遇到过的天下最敢说之人,非你莫属。”

  谢时回他,“我姑且把这当夸赞收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把两人的对峙写得gay里gay气的救命哈哈哈哈哈

  老规矩,我先更新,再来慢慢捉虫~

  我抓完虫啦!-20210809-0:28

  感谢在2021-08-0723:57:30~2021-08-0823:5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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