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拜师？”苏糯糯迷迷糊糊地抬头仰望着白发的老爷爷,很是吃了一惊。她来医学交流会，是想找师父的，好好学习医术，将来为闻韶治病。所以,专门求着陆冕哥哥,带她来了这场交流会,找上了外科圣手的面前。没有想到,自己在早市帮过的老爷爷居然也在,还想收她为徒弟？一时间，苏糯糯整个人都呆萌地懵了。周围围观的旁人听到许延省主动提起了收徒的打算,也面露震惊之色,难掩激动之情。苏糯糯不明就里，第一次来业界交流会,不知道许老的身份地位,在医学界如泰山坐镇的资深身份，但他们这些行内的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说许老数十年如一日钻研医术，在医学界赫赫有名,甚至往常一般人都请不动他出山,就单看许老门下的弟子遍布大江南北，教导指点的徒弟如过江之卿，莫不是如今早已独当一面成长为各省地市的大拿。在场不少人就受过许老的指点和恩惠，再不济也曾经有幸上过许老的课，聆听过许老的讲座。可以说,医学界的半壁江山都是许老教导出来的。现在，许老主动开口，对一个三岁的小姑娘说要收徒，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了。“许老？您准备亲自收徒？”“您上一任弟子也是十年前教导过的,现在已经成为苏省首屈一指的院长，现在又有了收徒打算？”“小朋友，快拜师啊，这个机会可是千金难求啊！”无数热心人开口，纷纷提点苏糯糯赶紧答应下来，别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再想下一次遇到许老收徒的时机，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了。在众人的介绍中，苏糯糯这才知道老爷爷的身份难得，和她想要拜师学医的想法正好投缘。她和老爷爷也有缘分呐……早先在早市里，苏糯糯主动跑过去伸出援手，帮助摔倒在地上的许延省的举动，当时博得许延省不少的好感，让他对这个小朋友感念在心。现在，在陌生的医学交流大会上，两人再次相遇，老爷爷许延省帮助苏糯糯完成拜师学医的心愿，既是投桃报李，也是对她品性的赞赏和认可。已经说不清到底是谁帮了谁了，全然是缘分使然。立在人群中，许延省摸着胡须，笑着问道：“小朋友，你愿意做我徒弟吗？”“师父！”她清亮着小奶音，认认真真地躬手抱拳行礼，喊了师父。看得周围围观的众多医生们笑得合不拢嘴，满心觉得这个小姑娘有趣，纷纷对许老恭喜起来。“许老，恭喜您又收了一名徒弟。”“这个小徒弟看着可爱啊，闹半天，我也想收了！”“哈哈哈，张飞，你以后就多了一个小师妹了。”原来逗她的外科大夫张飞，正是许老的三徒弟，现在赫然成了苏糯糯的师兄。他长相凶恶，面似张飞，性格却的确是爱逗人说笑的性格，对着众人的调侃也不恼，嬉闹着回答，“怎么着，羡慕吗？”众人大笑附和，“哎，羡慕！”交流大会继续进行，这件拜师的事情成了今年大会的一条趣闻，不出半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大会会场。许延省带着苏糯糯、陆冕几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大会主办方特意安排了一个会客厅，让出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供他们交流。这一交谈之下，苏糯糯才知道许老就住在帝都，和妻子一起住在医学院后的一处家属楼里，离霍家并不遥远，教导起来也十分方便。碍于苏糯糯现如今的年龄，许老温言赠语，督促她好好学习文化知识，上幼儿园增长本领，只留出每周周末的时间，让她去家里教导医术。苏糯糯点着小脑袋，像小木鱼一样，忙不迭地软软答应。听话极了，十分省心。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坚定，比一般的成年人都软软糯糯好脾气，让许老也忍不住称赞一声，这么多年没见过这样诚心诚意的小徒弟了。许老看着陆冕年轻英俊，年纪也不大，高中生的样子，旁边没有家长在侧，于是便温言嘱咐小徒弟道：“不着急，回去，和父母说一声，周末我等你来。”“嗯嗯！”苏糯糯一口答应。她一天的收获满满，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全家人这个好消息，家里人均是又惊又喜，惊讶了半晌。没有想到，苏糯糯不是小孩子兴起，一时的念头上来，对学医这件事只保持三分钟热度，反而当真是认认真真想要成为一个好医生，自己专门拉着陆冕去交流大会，拜了师父。就连霍老夫人也笑呵呵地揽住了她，把奶乎乎的她抱进了怀里，直喊乖乖。闻韶黑漆漆的清隽眸子定定望住她，沉默着，又仿佛说尽了一切，手指放在轮椅上的膝盖握紧了。霍家向来对苏糯糯重视之极，总裁霍黎城亲自派人准备了拜师礼，等周末带上苏糯糯和闻韶一起去了许老家里，完成了正式的拜师仪式。许老这才知道小徒弟的家世了不得，纵然他见惯了大风大浪，给多大的人物也亲自诊治过，在无数豪门世家前面都能波澜不惊，但当他看到霍黎城领着小徒弟上门的时候，也难以免俗地惊叹了一声。霍家的背景闻名帝都。善名有之，恶名无数，有人说那里是罪恶深渊，也有人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总归，霍家的权势滔天，让人不可小觑。但许延省一身白衣，行医多年，安然乐道，更看重的是苏糯糯的品性和善良。行过拜师礼后，就正式将苏糯糯纳入门下，悉心教导起来，也帮闻韶看过病情，叹息一声过后，只道调养身体要慢慢来。许老都看出来闻韶病体缠身，唯有苏糯糯没有一丝气馁，每天信心满满地跟着许老学习医术，想有朝一日能早点治好闻韶小哥哥。苏糯糯年纪小，许老对她的教导多以启蒙为主。一周一次到许老家上课，闻韶也经常被许老一起喊过去，亲自帮他推拿按摩腿部，恢复状态。许老家楼下的小孩子和苏糯糯同龄，每每都能遇上，经常串门到许老家来玩。许老和夫人为人和蔼，膝下的孩子们都不在身边，家中常备着糖果，格外欢迎楼上楼下邻居家的小孩子过去玩，给家里增添点人气。瞅着许老授课完中途出去的时候，楼下的小男孩调皮地噔噔噔跑过来，像皮猴一样窜到闻韶的轮椅面前，瞪着眼好奇：“喂，你是瘸子吗？”“什么？”苏糯糯站了起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懵懵睁大了眼睛，没有料到会有人这样跑到闻韶面前来嘲讽他。这简直……又蠢又坏！她在乡下经常遇多了村里熊孩子追着她打骂的时候，但自从来到霍家之后，接触到的帝都的人有礼貌多了，小葵花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也都和她玩得好，一起和和睦睦开开心心做游戏，再也没有碰到这么直白的小朋友。眼下，突然冒出来一个调皮捣蛋来嘲笑闻韶的小朋友，苏糯糯马上也生气了。“哥哥只是暂时腿不好，以后会好的。”她气咻咻地护在闻韶的轮椅面前，小奶音急声解释，让对方道歉。“你快道歉！”小男孩不服气，撅起了嘴巴，小声嘀咕，“我又没说错，他明明坐着轮椅嘛，凭什么让我道歉？”他咂摸着嘴里的糖，眼神在闻韶的轮椅上下打量，一副不相信也不低头认错的执拗，让苏糯糯气得攥紧了小拳头，重重在桌子上砸了一下，发出沉闷的一声，吓得小男孩浑身一哆嗦。她的小拳头砸红了。调皮找事的小男孩也忍不住受了一惊，怯了，“你、你好好说话，干什么呢？”苏糯糯红着眼，“你道不道歉？”小男孩噎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囫囵梗着脖子喊了一声，“对不起。”说完，就像是踩着风火轮一样，偷偷溜跑了。只剩下苏糯糯红着眼睛站在闻韶面前，她紧紧握着闻韶的手，小奶音发颤，痛下决心道：“闻韶哥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闻韶看着她，清隽的眸子亮如繁星，轻轻抿着唇，安慰她道：“没事的，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以前，他以为腿疾是他一辈子的痛，任谁提起都是一道戳烂的伤疤，时刻提醒他沉郁入骨的残缺。但现在，他面对着苏糯糯，忽然生出一种感觉，腿疾在他的心中没有那么重要了。即便他的腿永远治不好，但只要有糯糯在身边，一直陪着他——他的生命里，仿佛永远也阳光灿烂。闻韶轻抿着唇，清俊的声音安宁，将口袋里的手机放好，熄灭了屏幕上微博的热门头条，“女明星薛玉兰另结新欢，将嫁二婚国际大导演当后妈！”“糯糯，许老先生刚才教的这一条是怎么讲来着，我又忘了。”苏糯糯不假思索，信以为真，急忙忘了红眼睛被气出来的泪，专专心心教导起来，“哥哥，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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